躲避一切冷意,声音低落:“我不想被骂。”
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其实不太能接受亲近之人的贬低,之前杭北一直强撑着表现得不在乎,今天突然有点绷不住,她觉得杭南的控制欲越来越强了。
梁永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头,低着头温和地看着她,问:“他会骂你吗?”
杭北轻轻点了点头,说的委婉:“他比较严格。”
梁永杰沉默了一瞬,他其实感觉得到杭北家里的情况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得到的信息太少,很多事情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概念。
杭北的心情确实是很低落,她没想到杭南会突然从花雨市回来,凭空出现在奶奶家,也没想到兼职的事情这么轻易就泄露了出去,她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怎么去和他解释。
很多时候,杭北觉得自己也不是自由的,爸爸妈妈去世后,杭南套在她身上的枷锁太多了,多到有时候她也会觉得焦虑,觉得喘不过气。
大街上很冷,不过还好那天杭北穿的不少,她外面套着暖和的外套,站在湿湿冷冷的街道上身体也不觉得不舒服,其实更焦灼的应该是心理上的。
杭南给了她十分钟,杭北却迟迟没动,心理压力太大了,她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
梁永杰也没有催促她,两人在大街上磨蹭了许久,最后杭北深吸一口气后鼓起勇气决定去面对现实,毕竟她知道杭南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她得去给他解释清楚,不过解释完,他还让不让她走就很难说了。
“我先给lucy姐打个电话请假吧。”
“见完你哥再说吧,你都坚持这么久了,别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杭北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没再反驳他,沉重地推着行李箱往大院走去。
“杭北。”
“嗯?”
“你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有解决办法的。”
“嗯。”
走了会儿,梁永杰又担忧地问:“杭北,你哥会打你吗?”
杭北一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你想哪儿去了。”
梁永杰松了口气。
杭北笑了笑,浑身也轻松了些,难得的说的多了些:“我爸爸妈妈是去年去世的,那次意外给我们一家人都造成了严重的心理打击,我已经走出来了,我哥哥还没有,他一直很担心如果有一天他也出了什么意外我一个人该怎么办,所以他希望我能按照他制定的计划安安稳稳地走下去,只是有些时候我觉得他太严格了,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梁永杰,虽然在有的人眼里我可能不是一个乖孩子,但是你相信吗,我其实很听他的话,我很希望我哥哥能开心。”
梁永杰默了一瞬,坚定地点点头:“我相信,杭北,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坚持,我明白你的感受。”
杭北觉得跟梁永杰说话很神奇,无论她说什么样的话题,他似乎都能一瞬间精确了解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不管是直白的还是隐晦的,他抓的重点永远都是她想要表达的,她也会想世界上真的会有两个人的灵魂和思想如此相似吗。
…
…
穿过窄巷,杭南和老太太正在院门口说话,杭南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提着公文包,一看就是刚到大院还没来得及进门,杭北和梁永杰躲在墙壁死角后面偷偷摸摸看,杭南被气的不轻,脸都涨红了,眉头也皱的能夹死一枚苍蝇。
杭北觉得此躺一去生死难料,杭南有可能当场把她打包发回花雨市,留在身边还便于管理,不仅lucy姐那儿无法交代,甚至能不能在这边生活都是个问题。
“奶奶你别说了,你就是太宠着她了,把她惯的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做,今天这件事她如果不认错不能这么轻易过去。”
梁永杰挨着杭北旁边,杭南铿锵有力的声音一字无误地传进他耳朵里,他低头看了看杭北,对方轻轻叹了口气,站在原地头靠着墙磨蹭。
“杭北你进吗?”
“不想进。”
“那我们逃了吧。”
杭北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她蓦地看向梁永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逃…逃什么?”
梁永杰云淡风轻地说:“先斩后奏听过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听过吗,类似这个意思。”
那神情淡定的不像是个乖学生,倒像是个逃课逃习惯的老手。
杭北愣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让我先去拍摄,拍完以后再回来认错。”
“对。”梁永杰温声表达自己的想法,“反正早晚都要挨骂,你不如先做了你想做的,至少你不会有遗憾。”
杭北头皮发麻地思索了会儿,很是犹豫:“那我回来岂不是会被骂的更狠?”
梁永杰说:“那你如果害怕,咱就现在进去。”
杭北盯着少年的眉梢良久,安安静静的窄巷,安安静静的上午,她不知道是哪里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