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什么征兆的率先开口:“等很久了吗?”
梁永杰:“没有,一会儿。”
杭北:“从你朋友那里直接过来的?”
“嗯。”
“怎么过来的?”
“打车。”
“这会儿应该堵车。”
“是,所以我说没有等多久。”
杭北说:“所以你提早很久就准备出发了吗?”
这道题不好回答,一旦承认仿佛就显得他好像迫不及待要和对方见面似的。
梁永杰顿了顿,才接着神色无异地说:“是,我的个人习惯,习惯在路上预留多一点时间,用来面对突发情况和意外。”
“嗯。”杭北的声音听着没什么不同,“这个习惯很好。”
梁永杰忽然又晃了下神,杭北这身打扮太过青春,总让他想起七年前的时光,每想起,心里就哽咽一下,他说:“杭北,你和七年前却没怎么变。”
她摸了下鼻头,手指干净,动作可爱,眼睛有些恍惚:“是吗?”
“嗯。”
梁永杰转过了头。
杭北对男生的杀伤力太大,他不敢再多看几眼,生怕一看就又像七年前一样,不管不顾地陷入进去。
她像沼泽,连美丽也带着深不见底的神秘感。
“下午有些后悔把时间约的这么晚。”
梁永杰侧头看她:“为什么?”
杭北也看他,认真地回答:“等待的过程很煎熬,我坐立难安了一下午。”
她坦诚的让梁永杰一时凝噎,好半晌,他找回逻辑,问:“为什么坐立难安?”
杭北说:“大概是讨厌未知的答案和结果吧,想要一切都是明白的清楚的看得见的。”
梁永杰没有说话。
杭北忽然笑了下,她看着眼前的人流,说道:“梁永杰,离开a城以后我回到了花雨市,在那之后我一共搬过两次家,一次是搬到大学附近,一次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我决定要创业以后就搬到了这里,工作室离这里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一住就是两年。”
梁永杰问:“为什么选这里?”
杭北说:“位置合适。”
梁永杰垂垂眼睫,应了一声,又问:“这两年做这件事情难吗?”
杭北说:“难,但更多的是累,要用心做好一件事情真的很累,太多事情需要考虑,设计灵感,营销宣传,人事调动,每天以为自己到极限了,到了第二天才会发现,原来我是这么容易刷破自己记录的人。”
梁永杰本来听的很严肃,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又突然被她逗得弯了弯唇。
两人停在桥边,夜色凉如水,清冷的月光倒进湖面,梁永杰双手插兜,问起正题:“找我什么事?”
杭北说:“你的那张照片,我想用来做我们新品的预告图。”
梁永杰懵了下:“什么照片?”
“前几天看郁金香的时候你拍给我的那张。”
梁永杰问她:“你喜欢那张照片?”
杭北没说喜欢,只说:“它很适合我们的品牌理念。”
氛围是出乎意料的和谐,杭北和张侃都是这样认为。
梁永杰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见他态度模棱两可,杭北出言追加了筹码:“你放心,价钱不是问题,我不会让你白白送我这张图。”
梁永杰忽然冷笑了下,嘲讽意味明显:“价钱不是问题?杭北,在你眼里什么才是问题,什么才是你值得在乎的东西?”
杭北脑袋一懵,不明他突如其来的脾气。
沉默半晌,杭北软声劝道:“抱歉,可能是我表达的意思不对。”
梁永杰说:“杭北,在每个摄影师心里,他们的作品都是有感情的,如果有懂它们的人那就是它们最大的幸运。”
触动到对方的雷点了,杭北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嗯…这个东西,确实不能用价钱来衡量哦?”
梁永杰点了点头。
杭北松一口气,但又开始太头痛,不能用价钱衡量,那要用什么衡量,她想用这张图总不能靠爱感动他吧,难道对方是吃这套?
那天的气氛其实有点焦灼,两人决定要回去时,感觉像是不欢而散了。杭北回想这段时间的种种,犹豫着又转回了身,艰难开口:“梁永杰,如果以前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向你道歉,我们现在还能成为朋友吗?”
梁永杰静静地望着她很久,久到空气似乎都凝滞,明明四周是刮人的风,杭北却觉得仿佛喘不过气一样。
第一次,杭北感受到了对方气场的强大,他不是没脾气,是从前从来不对她发脾气。
半晌,梁永杰平声吐出两个字:“不能。”
像是尖锐的石头蹭的一下投进了大海。
杭北的心里被溅起阵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