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露珠融为一体。
“明天还吃早餐吗?”梁永杰问。
“嗯。”杭北点了点头,拿起了包包,没怎么看他,说了声明天见就走了。
然后那道曼妙的身影很快消失。
两人终于分别,杭北的脸蛋也终于散去了一点热。她刚刚其实是不怎么敢看他,生怕多看一眼就又想起他说的那两个字喜欢,她觉得也并不是多露骨的词语,怎么听起来这么肉麻,麻到已经没办法正眼看他。
好歹这几年也是个领导者,怎么面对这种级别的小场面就还慌了神。
杭北有些懊恼,懊恼到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怎么就突然说了喜欢,也不等她做个心理准备,天知道她离开的时候为了能维持表面的从容淡定,憋的有多辛苦。
这一晚上,两个人都没太睡好,一个人懊恼自己孔雀开屏,一个人懊恼自己乱了阵脚。
杭北第二天起床,眼睛肿了,眼下的黑眼圈也特别明显,最重要的是没休息够脑袋也是晕晕沉沉的,感觉整个头皮都在紧绷着。
她打电话给工作室,推了今天的工作安排,想着去和梁永杰吃个早餐就回来补觉。
之所以没推梁永杰的早餐是因为她暂时不敢再让彼此相处的平衡点被打乱,她不想再突然间听到昨晚那些话而变得手足无措,尴尬的五体投地。
两人又去吃了麦当劳。
杭北喜欢的早餐。
芝香培根可颂,一杯咖啡,一份薯格,能让她整个早上都变得很美好。
杭北喝完第一口咖啡,觉得自己的头皮松了一点点,他们坐在老位置,对窗,面前就是玻璃,外面的世界清楚映在他们眼前,杭北喝完咖啡看向外面,短暂的出了神。
梁永杰也点的那三样,可颂,薯格,豆浆,东西就摆在他面前,香喷喷的味道徐徐溜进他鼻子里,香郁的芝士,带着一点点微油的金黄薯格,还有热香的豆浆,这与过去的一个月早餐没什么不一样,但似乎又总有些东西不一样。
比如第一天和杭北来吃的时候,他充满恨意,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当时那么决绝,那现在他也不能给她好脸色。
有些痛苦隔了很多年不但没有消失,反倒成了一被刺激就更加痛的伤疤。
梁永杰喝了口豆浆,若有所思。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杭北侧头,看了眼他,说:“嗯,很明显吗?”
“是。今天还去工作室吗?”
杭北摇头:“不,先回家补个觉。”
她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细细的睫毛微微发颤,引得人频繁瞩目。
梁永杰移开视线,眼前平淡的场景却美好的像电影一样,他心里头的痛苦缓慢减轻,似乎觉得没那么痛了。
“杭北。”
“嗯?”
“在今天之前,我其实都一直…”
梁永杰垂睫停顿,他思考着后面的话妥不妥当。
他想说的是,在今天之前,他其实都一直迫切地想知道个答案,
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他不想再被困在迷雾的世界里,看得见杭北,却看不见她的眼睛。知道她的名字,却不知道她的声音。
多日以来,如跳脚的小狗一样,急躁的四脚乱窜,渴望杭北讲出好听的话安抚他的心情。
事实上,他有这个权利。
毕竟当初一言不发就离开的,是对方,是杭北。
可是。
漫长的等待过后,梁永杰笑着摇摇头,他说:“算了,没什么,不重要了。”
因为杭北就在他眼前,他可以和解全世界,包括他自己。
梁永杰如常地说:“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因为杭北确实太困,所以这次她没有执着,点了点头,应:“好。”
半晌,又不放心地多问了句:“那晚上一起吃饭吗?”
梁永杰点头,声音温和:“吃。”
杭北迟钝地感觉到对方态度很好,她疑惑地看了眼他,自然是无法透过表面看向他的脑袋装着什么的,但她胆大地得寸进尺:“你最近还要离开花雨市吗?”
我梁永杰吃惊她的敏锐。
“你感觉到了?”
“是…”杭北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
他们每日在一起相处,杭北又是极其会察言观色的人,这几天隐隐约约有预感,直到昨晚的导火索出来他的爆发,杭北知道,如果不出意外,他肯定按捺不住了,要么拉住她执拗地要答案,要么不再执拗,离开这里。
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对方又突然改了主意。
梁永杰和她说:“短时间内先不走了。”
杭北看着他眼睛,反复确认了一遍:“真的吗?”
“真的。”
梁永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