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夸给裁缝老头夸得头晕眼花,险些找不着北,表情顿时就绷不住了。
“也就一般吧,不过这上头的东西确实是费了我好些功夫,哎呀你不知道,有些活太精细,不能用缝纫机,还得凭你爷爷我这双手啊…”
“裁缝爷爷你这可就谦虚了,你瞅瞅,这上头这花这草这龙这凤,哪个不是栩栩如生?”乔幺幺马屁不停,“您有这么好的手艺可千万不能浪费了,这不我又给你带过来个活,就他俩,准备结婚了,想做几身新衣裳,你给看着做了呗?”
裁缝老头本来听着眉目已经舒展开,结果听到最后又吹胡子瞪眼起来,“你这个…”
乔幺幺马上按住他翘起来的手指,嬉皮笑脸道:“别骂别骂,还有人在,给我留点面子嘿嘿。不让您白做,给钱的!”
老头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终归是没说什么。
他从乔幺幺手里夺回红盖头来,这才拉着一张脸看向等在旁边的黎今今和宋毅宁两人。
上下扫视了几眼,他的脸色好了许多。
这年代大家都对军人很是崇尚,因此看到宋毅宁一身军装他这单子便不打算多考虑,直接接下来了。
老头子倔归倔,转过弯来态度还是很认真的,细致地问了两人的打算,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点,在都弄清楚了以后,他吩咐老伴儿把自己的卷尺拿过来,动作那叫一个利索,没几分钟就把两人的身型量好了。
等到都量完了,黎今今还迷迷糊糊站在原地问:“这就好了吗?”
老头正在收自己的尺子,闻言转头看她,气的胡子都吹了两下,“嗨你这女娃,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黎今今自然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刚才看做那个红盖头那么复杂,以为他们这个也很复杂呢。
乔幺幺把黎今今拉过来,先向她解释,“今天就是量一下尺寸,这个简单的,后续的裁剪缝制才麻烦,你们过几天过来拿衣服就成了。”
然后又看向裁缝老头,“爷爷你干嘛这么凶?吓着我朋友了,问一句嘛,你反应这么大做啥?”
老头哼了一声,没吭气。
这就叫凶啦?他还没骂人怎么就算凶啦?这些小女娃们是没见过他真正凶人的时候。
双方商定好,宋毅宁将定金先交了。
两床喜被套和枕套不贵,加起来也就一块八,衣服男士的便宜,一身下来也就一块钱,宋毅宁不打算做外穿的,即便做了也没时间穿,因此只让做了一身里穿的衬衣和秋裤,这样在家也能穿。女士的衣服贵一些,一身要一块五到两块钱,黎今今两套衣服总共需要三块五。
又听裁缝老头合计了一下说能剩不少布头,宋毅宁索性决定直接都用了,让他到时候看着再给能做几件是几件,不苛求全都成套,做个半袖衫啥的也行,尽量做成女士的样,实在做不了再做男士的背心。至于这些的价钱,等到时候来了取衣服的时候再另算。
这样算下来,价格总共是六块三加多出来的其他,宋毅宁便付了两块钱的定金。
量衣过程虽然快,但零零碎碎各种商量的事下来,时间过的也挺快,没一会儿就到中午了。
奶奶热络地招呼他们留下吃饭,乔幺幺却一副躲着什么的样子,直想溜。
“妈奶我就不吃了,我真走了,供销社那边离不开人,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老太太一句话就拆穿她的借口,“真离不开人你能刚才一直在这儿等着?哎哟你怕啥,兵兵这么个小孩儿,怎么就让你害怕成这样?”
乔幺幺心道,那是小孩吗?心眼子比大人都多!
两人一个拽一个拉,还没分开,就听见门口有了动静,一个小男孩背着个竹篓子,手里拿着根棍子进了门。
“爷,奶,我回来了!”
乔幺幺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也不再反抗了,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扯了个笑,“那中午就在这儿吃吧,你们也别客气。”
黎今今觉着很是奇怪,不知道什么人能把她“吓”成这样,于是探头朝门外看去。
只见那小男孩看着细皮嫩肉的,年纪虽小五官却很是俊秀,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干净净,进门后他先是把竹篓放在院墙旁,又把棍子并列摆在那一堆条形工具旁,期间发现有摆的歪了的,他还一个一个又手动摆正。
黎今今看着他的动作眨巴眼睛,很乖巧很可爱的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