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前的人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后,云寻摇晃着沉重的脑袋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撤回力道让自己摔回床铺合上了眼。刚才云寻启唇的瞬间,在她看清男人之后,好像挫败地放弃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云寻的起床气无处发泄,因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字实在太长,她哪有闲心把他全名念完,而且喊完这么长的名字毫无气势啊好不好。所以她直接放弃继续选择入睡。
而后果就是她睡了一整天,直到夜晚十一点才悠悠转醒。这个点外出,是要被冻死的。就当云寻想要借着睡觉无视饥饿的时候,陀思妥耶夫斯基推门而入。
“月见山一云来过了。说你有胃病,多少垫着些。”冷淡得从容不迫,漠然到似乎对周围都不屑一顾的男人简短明确地解释了他递给她的外卖盒。
一听到月见山一云到来的消息,云寻就有些坐不住了,瞪大眼睛瞬间清醒了过来,伸手拽过衣服裹着被子两三下就套了上去,不过几个呼吸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低烧引起的眩晕感缠绕着她,脚下一软,扶着窗沿才站稳。“伯伯他来了?身边有没有带着一个小姑娘?他跟你说了什么?”
接二连三的问题轰炸得陀思妥耶夫斯基来不及开口回答,可云寻依然自顾自地提问,“他有跟你讲近况如何吗?还是告诉了你关于这一次集会的事情?来集会的有多少人大概有个数吗?其他人有没有到?”
陀思妥耶夫斯基摇头表示月见山一云没有说什么,云寻垂了眼睫,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当时月见山一云在门外朝里看,云寻睡得熟,她察觉到了有人的存在唔嗯一声,眼睛睁开一条眯缝,确定了没有危险后又闭上。月见山一云告诉他这个小姑娘有胃病还有起床气后转身就走了,还替他们叫了外卖。
哦,原来是因为起床气才难得露出那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啊,陀思妥耶夫斯基脑海里淡过一瞬云寻从被窝里撑起来盯着朦胧睡颜却怒皱鼻子的模样。
月见山一云喊的外卖没有多油的食物,两碗清淡的汤面爽口不腻,云寻却很嫌弃地挑着汤面里的青菜,等吃完了牛肉和丸子后,才不情愿地嚼着淋了汤汁的青菜,甚至扭过头摆出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
抿了几口汤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吃完了最后一筷子面条,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听月见山知枫说,你不喜欢吃胡萝卜?”
“没有,只是很少吃。”青菜在口中有些泛苦,云寻更喜欢笋和卷心菜,随后一道疑惑中夹杂着鄙视的目光从陀思妥耶夫斯基身边掠过,“月见山知枫的话您也信?”
“呵……”被嘲笑奚落了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摇了摇头。
窗帘完全拉开,灯火为夜幕添上若有若无的温度,和绚丽的色彩,借着染上夜浓灯火的玻璃,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余光能轻易看到云寻藏在眼角的小情绪,云寻好像对月见山一云提前来到有些不满,甚至还有些担忧。
第二天下午,云寻退了房,带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拐回了独栋。月见山一云在夜幕降下之时来到,在两个大男人谈话的时候,云寻趁此溜了出去,半夜吹冷风清醒清醒头脑也是应该的,走着走着就进了姜丞柠的家,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姜丞柠会出现,这种时候她应该被许先生缠着去散步的。
姜丞柠喊出云寻名字后那迅速充斥着房屋的不知所措与惊讶并存的沉默令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但是云寻还是调整了状态开了口。
“你应该在日本。”环顾着四周静谧一片的沉寂但竖着一个人的内屋,云寻觉得自己远离热闹的习惯应该改一改了,或者夜盲的自己不应该在深夜外出,而且进了房屋还不开灯。
“那你也不应该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我家吧。”姜丞柠最后几个字的重音咬得云寻有些心慌,秦夜弦铁定透露了什么,比如说她又皮了那么一下,可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啊。
“你怎——”云寻的话还没说完,迎面而来的易碎物就让她的声音在瞬间刹住。
“碰啪”“咔嚓”“喀拉拉”连续几声或沉或脆的声音碎裂了云寻未完的话,她挪动脚步迅速地躲闪着,实木盒子带着玻璃瓶与其间锋利的金属装饰溅落在地上。云寻轻轻侧身躲过身后飞来的一件件凶器,浅木色长发被飞溅的玻璃碎块滑落几缕。
发丝落地,透明光滑的碎片为没有结束的碎裂画上一声尾音,云寻也缓缓转身,她唇角翘起依旧一副极具欺骗性的甜美笑容,云寻带着疑惑试探着开口,实则心里已经摸到了八九分。
“干什——”云寻最后的“么”,字音未落,姜丞柠的声音便张扬着接上,平日里淡无表情的冷酷的娃娃脸因蹙眉而看上去有点凶,冷笑的声线其中不乏恼怒:“我说你不会是胃病病到了脑子了吧?还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你是昨晚睡觉没关好窗户风灌进太多吹坏了嘛?”
过于高扬的音调并没有对云寻的耳膜造成什么影响,她的笑也不曾因充满恼怒的质问而颤抖。过了许久,姜丞柠要弯腰拿铁盒子的时候,云寻收了她轻缓如丝的小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