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摆满了并未开花的油绿海棠,府前打扫得干净整洁,青衣小仆垂首分立两排,毕恭毕敬地听候管家训言。
白鸽走进去,火急火燎地上前呵道:“管家,你家冷冰棍在哪呢?”怕管家听不懂,又补上一句,“就是凌落!告诉我夏子汀在哪也行?”
“白小姐!”
管家认得白鸽便是前日夏子汀吩咐他去查的女子,言语有所缓和,可让白鸽想不到的是管家接着说: “胆敢对我家公子无理,给我丢出去!”
“丢出去?”真是造孽啊!有什么样的主子就调教出什么样的奴才!
怎么办?怎么办?
白鸽急了,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被丢出去呢?
“你们敢?”
眼看就要被丢出去,白鸽换了个双叉腰的造型,挺起胸脯斥道:“我可是未来这间宅子的半个主子,谁敢?”
“是呀!谁敢得罪未来的凌夫人呢!”
应话之人正是夏子汀,白鸽听闻他早早出去办事,以为是福全故意敷衍自己,现在他回得正好。
“夏公子,小女不服!”白鸽怒气鼓鼓地向夏子汀倾诉来这的原由,并要求夏子汀给自己工钱。
夏子汀在凌家地位甚高,不过为了大计,他不能轻易答应白鸽!前日萌生的计谋,今时正好推波助澜。
夏子汀望着天空,悠然道:“今天还是个不错的日子!”水婉容的忌日!
“哪好了?”白鸽自是不明,当然夏子汀也并非想让白鸽听懂。
他一笑,故作为难地说:“我虽是半个主子,可你这事是大公子亲自吩咐的,我也不好发话。”夏子汀看了眼太阳,又道,“今日天气不错,要不你亲自去找大公子说说?”
“好啊!你快告诉我冷冰棍在哪?”又是好日子又是好天气的,白鸽也没多想,只一心想些自己的事。
“今日他应该在海棠涧,拐过这条走廊,推开第一扇门就能看见他了。”夏子汀凝望着白鸽的背影,有点好奇白鸽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她居然称凌落为冷冰棍!说她傻吧,偏又见她聪明过人,要说她聪明,她又一点不怕人人敬而远之的凌落!
白鸽不认字,只记着夏子汀说的那处使劲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她便推门而入。
此屋较宽,正中用八扇水晶海棠屏风一分为二。内置器具染了层厚厚的尘灰,虽开着窗户,空气也不太好,有尘灰之味。乌朦的鎏金镜前摆满女子各类精致的金钗细软,还有用过的胭脂粉黛已经变得干裂。
白鸽推断这屋子是女子住的,凌落会在这里,那么这个女子应该是凌院的女主人,那这位女主人去哪了呢?
瞧这满屋子的尘灰,白鸽一惊!
莫不是这位女主人仙逝了!所以痴情的凌落伤心欲绝,变成了现在的冷冰棍?
越想越肯定。
于是,白鸽之前对凌落的看法被如今的突发奇想改观。
凌落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痴情男子,在这个纳妾泛滥的年代,谁能对红尘妖娆视而不见?且他还长得那么帅,又有权有势!
可见凌落用情至深,深入骨髓了吧!
那么在她离开以后,风郁会伤心吗?他能记得自己多久呢?三个月,三季夏,或是一个步履匆忙的过客?还是风郁也会像凌落那般!
呵!想想都觉得可笑,她与风郁是什么关系啊,竟不要脸的想着风郁对她情深意长!
因为联想到风郁,白鸽有些儿伤情。窗外风钤轻轻作响,她差点忘了来这的目地。这才掀起绸帘小心翼翼的寻望,生怕碰坏了这里的东西。可找了一遍下来,不见凌落身影。
“怎么会找不到呢?夏子汀说的就是第一个房门啊!难道弄错了?”白鸽自言自语起来。
忽听身后传来冷漠的怒声:“谁让你来这的,是不是活腻了!”
“原来你在这!”怪不得找不到,原是曲折的屏风摆设挡住了她的视线。
白鸽迅速走到了凌落身旁,见得这一面屏风中竟然有画,欲言又止。
画中的两位女子极美,栩栩如生,共同身在海棠盛放的花海里。一位撑着竹伞,眉目浅笑,清丽可人;一位手抚玉萧,衣着艳丽,分外妖娆。姿态描得与常人一般大小,仿佛就在眼前。
凌落面朝屏风而立,神情忧郁地直视着那位清丽女子。手中托着一只白瓷洒壶,深蓝色的长袍像是蓝天下凉凉的一淌水,是悲切的凉!
那背影映在白鸽瞳孔里,亦是沁心的凉!
白鸽好奇地问道:“这位女子便是令夫人吗?”
凌落悠悠转过微醺的身子,眼红如火,分不清是怒是痛,底声呵斥道:“我再说一次,滚出去!否则杀了你!”
不错,凌落确实敢杀了她的!
可白鸽并不认为如此情深意长的男人会轻易杀人,随口戏谑道: “呀!我好怕怕呀!”她不在意那冷冽深潭中然起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