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院。
“小姐,慢些吃,慢些吃……”青梨生怕白鸽噎着,不停地在一旁叮嘱。同时也在比较,她从未见过前任小姐吃饭如这般狼吞虎咽过,即使很饿的时候也只是细嚼慢咽,多吃几口。而这个小姐,不过才出去半日,变成了一个乞丐模样不说,毫无半点女儿家矜持之态。
但青梨绝无半点鄙夷之意,也许正因为白鸽这样的性子,才会舍命救她。
“嗯……呃……啊呃……”白鸽捂住嘴巴,一边打嗝一边说,“吃……呃……饱了!”不见赏心身影,又问,“赏心呢?”
“未曾回来过。”青梨掏出手帕递给白鸽,提壶往杯子里倒上水,方问,“小姐,你可见到我爹爹了?”
“呃……没,你都没告诉我你家住在哪个洞?”
“洞?什么洞?”青梨一头雾水。
“就是你家住在哪个洞里,乞安庭里那么多洞,我怎么找得到?”说着,白鸽卷起袖子,撩起裤腿,指着不同程度淤青的肌肤,“看这里,看这里,我全身都是伤,要不是拼命的护住了脸,脸上也是伤,快给我擦点药!”
青梨瞧着白鸽身上的淤青,处处惊心。皮肤成了紫红色,有些地方还蹭破了皮。看看都觉可怕,换作是别人家小姐,不哼哼个三两天绝对没完。可看看白鸽,完全不当回事,只让抹点儿药。青梨不由得问:“小姐,您不痛吗?”
“笨,你去让人踩上一脚试试痛不痛!”
“小姐恕罪,”青梨认为白鸽生气了,连忙跪下,“青梨知错了!”
白鸽见状,端着一副苦爪脸说:“快起来,我只是随口一说,以后可别动不动就下跪,我又不是你生生爹娘,哪受得了这一跪。”
“小姐,虽然您与青梨无血缘关系,但在您救我的那一刻,我早就把您当作我最亲的人了!”
此话,若是放在前生听,白鸽绝对不信,但若是在此处,白鸽相信无疑。古代之人一向把“忠义”二字看得很重,她救了青梨,青梨从此对她情真意切、誓死相随很正常。
“快些起来帮我擦药。”白鸽伸手虚扶了青梨一把,郑重地说,“记着,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同样是人,没有高底贵溅之分,你无须向我下跪。在我这你以后就像赏心一样,不用开口就是您您您的,知道了吗?”
“嗯,小姐说的,青梨都记住了。”闻得此言,青梨倒是迷糊了。以前的小姐对她虽好,可还是尊卑有别,礼数周全。吃了这么多苦,早就看透这个世道上的人,不曾付出怎会无故对自己好?当然,小姐救自己是因为小姐善良,不可混为一谈。现在白鸽所说的,青梨只道是客套话,万万不能当真。
青梨去取来药箱,小心翼翼地给白鸽上药。腿上还不算严重,背上之伤,更是触目惊心,似是蹭掉了皮的洋芋,绿得发紫!
“小姐,您这是怎么伤的?全身都是!”
“唉!”白鸽叹了口气,接着说起今日如何被乞丐变成乞丐的事,至于卖人的事,她半字没提。
说的人是淡然若水,听的人是句句惊心,等白鸽说完整件事情的经过,青梨又跪了下去。
“小姐,都怪我没跟你讲清楚,我家居祈安亭,祈是祈祷的祈,并不是乞丐住的那个乞安庭。小姐,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可千万不要赶我走!”
听青梨说完,白鸽终于明白事情全是由自己的无知造成。今个中午临行前青梨是备了居址给她的,就是怕她弄错地方。怪只能怪她粗心大意,道是没文化害死人!
白鸽让青梨起身,“这事不怪你,只怪我不认字,以后得好好学习认字,不然以后想记个账都难!”
小姐居然不认字!青梨心中除了一点儿少之又少的感激之外,更多的是愕然,急忙道:“小姐,那您也不会武功?”
白鸽点点头,“干嘛问起这个?”
“我以为您通水性,就会功夫,怪不得您会伤成这样。”青梨说着又是一阵心痛。“都是我害的您!”
白鸽诧异,“通水性、武功和受伤,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前两者倒没什么关系,只是后两者关系颇深。”
“到底何种关系?”
“能从乞安街丝毫不伤的走出来,有两种人。”
白鸽愈来愈好奇,直接不让青梨帮她抹药,急忙问:“哪两种人?”
青梨继续道:“一种是乞丐,另一种便是武功高强之人,除非这两种人,否责就是皇帝来,他们才会放过!”
“哦!”白鸽懂了,若本身就是乞丐,乞丐想抢也没得抢,若功夫高深,乞丐想抢也抢不了。可是她的问题又来了,“那么他们为何能做买卖呢?”
“想是小姐不常出闺阁,殊不知这乞安街的由来,那我便与你说说。”青梨便一一解答白鸽的问题:
“当时乞安街无名,只是一条民街,破旧萧条,那里的人起初偷鸡摸狗,后来偷小孩子去卖,男孩卖作家丁,女孩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