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其除,岁聿云暮。
云卿宫的长廊一角,落天鸽习惯坐在那里凭栏而望。从白鸽的身份变成公主的身份,变化最大的是身边的人事,连自己的容貌都变了!
长路漫漫,不知索求何物,值此茫然半生?曾为一件事高兴过一整夜,又为一些人伤心过一整年。悲喜之事,一切委于心中,郁郁不解……
“源彻,几时了?”落天鸽看着冉冉旭日,她从来不会用日头辨别具体时候。
“公主,卯时过半。”
源彻就是与她一起去往天山的源彻,是落安精挑出来保护她的随从,除起居之外,与她寸步不离。
落天鸽叹了叹气, “日子过得真是慢!”
“公主若有心思可以出去走走,人际来来去去,总能见着欢喜的事物。”源彻手握着剑,笔直地站着,像禁卫军一样动也不动。
听着他的言外之意,落天鸽扭头打量着源彻,还是一身紫衣板着个脸,“不用绷着,今日父王出宫了,不会过来陪我用早膳。”
“公主你不早说!”源彻笔直的站了半个时辰,听说落安不来,微微放松,但还是警觉性地站立,他丢了命也不能丢了这份差事。
落天鸽目光又转向天空,都一年了!“你说他会在哪里,我怎么找不见他呢?”一年前的那一夜,她失去了身边所有熟悉的人。失去本想共度余生的父亲与青母,凡事为她着想的赏心,而凌落蒸发一样的消失了!凌苑下的所有铺子在一夕之间转手他人!
据说凌苑大公子因为二公子夫人患病,倾卖了所有产业去了别地?
“那天回去我看着他给的剑,剑柄上面撰刻着一只展翅的鸽子,欢喜得不得了!我都想好了,天一亮就进宫退婚,退了婚,再回来找他的!”落天鸽自顾自地说着,“我何时才能再遇见他啊?”
“在下以前为主家做事,完成不了任务,却又不得不回去,能活到现在,碰的是运气!”
运气?“我能有多好的运气再碰见他?”
“活着便能!”
落天鸽看着说话别有深意的源彻。他总是隐晦婉转的告诉她,好好活着!如果不是看见他这张不太好看的脸庞,她会认为他是风郁。思念起他,总是暖心的,落天鸽微微笑道: “源彻,你还是戴着面具好看!”
源彻木然地看着她笑,这是她一年以来,发自内心的笑意。
“公主,睿王爷宫里的人来报,烈贵妃带着一队侍卫往琅华宫里去了,瞧着要对箫娘娘不利!”练秋过来传话,她是落天鸽宫里的长事宫婢。
“知道了,我随后过去!”这一大早的,又要闹哪样?整个王宫就她们两个妃子,再多几个,父王嘚聒噪成什么样?落天鸽起身无趣地对源彻说,“走,带上湾湾听戏去,正好打发时间!”
琅华宫,烈容着一身明黄色装束,盘髻成椎,配着金冠雍容华贵。威仪坐在主位,说道: “箫姐姐,你可别怪妹妹,妹妹这是在帮你清理门户!”
烈容此方来势汹汹,箫语不敢妄言,“妹妹替我着想,我理当谢之,只是妹妹身居高位,这等小事知会一声便好,何需这般大动干戈!”
烈容嗤笑一声,望向箫语身边的裴敏,笑道: “妹妹怕姐姐轻信他人,舍不得杀她!”
这个贱人,如今见她一双儿女回来动不了她,意图动她身边的人!箫语目光如炬,说道: “只要证据确凿,王上自有决断!”
王上?她怕是等不到王上回来!烈容轻蔑一笑,问搜查回来的侍卫: “可有查得可疑物件?”
“贵妃娘娘,属下果然在裴敏房间搜到一块相似的丝绢,请您过目。”负责搜查的侍卫俯首呈上一小块柔白的丝绢,由李空转呈给烈容。
烈容过目丝绢之后,赫然怒斥: “大胆裴敏,胆敢卖国求荣,将她关进大牢,严加盘问!”
“住手!”被她烈贵妃关进大牢还出得来吗?箫语说道,“贵妃娘娘,这一条可是大罪!你不明缘由便来我宫中搜查,还不知是何故?”
“箫妃,本宫还不走,只是怕贼人跑了。本宫还想问清你可知此事?毕竟你是她住子!”说完,烈容让人将丝绢呈下去给箫语,续说,“昨夜天凤路过你宫墙,听见一位黑衣人正在与裴敏说话,内容说翡敏如果愿意为他们所用,待功成必许以正妻之位!若有所愿,便拿着这块丝绢去寻找!李空,拿着给箫妃好好端详端详!”
落天凤?这母女俩都不是什么好主!箫语瞧着李空手上摊开的丝绢,说道: “这上面什么都没写,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烈贵妃如何有此高的见鉴?”
烈容讥笑道: “箫姐姐,你这些年惯会吃斋念佛,孤陋寡闻了不是!此物是易国独有的一种丝,织做成绢遇水不湿,可金贵得紧呢!”说着,烈容往丝绢上泼了一碗茶水,随手一扔,丝绢飘然而落,“箫姐姐可见本宫所言不虚!”
箫语不露喜怒,问站在身后的裴敏: “你可识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