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台对面,凉仙迫不及待的坐好,准备博弈一局。
“哎呀,今天可得把这盘棋下完了。”
沉言头也不抬,在棋盘上胡乱落下一子:“这话说了几次,你自己还记得吗。”
“那还不是你每次都不跟我下到最后。”
沉言不语了,她对棋并不感兴趣,会下棋纯粹是因为玄阳,名义上她的大师兄闲的。
玄阳爱棋,但并不是像那些文人雅客一样,将棋捧上高雅的高座,对玄阳而言,棋是一种能消磨时间又有乐趣的游戏。
在闭关的三年时间里,因为闲的发慌,玄阳硬拉着沉言下棋,一边学一边玩,纵使沉言聪明伶俐,学的极快,但玄阳的棋招总是层出不穷,三年时间里,她从未赢过一次,而每次赢了的玄阳,就会露出孩子赢了游戏一样的兴奋和得意。
出关后,玄阳仙逝,凉仙难过了好一阵子,除了伤心之外,也惋惜他与玄阳的棋局还未分出胜负,后来便盯上了沉言。
他说,沉言是唯一一个得玄阳棋艺真传的人,玄阳不在了,就只能由沉言来替他分出胜负了,沉言用看神经病的眼神回敬他,那只眼看到是真传了。
闭关的三年里,沉言未曾赢过玄阳,如今,玄阳仙逝后的三年里,沉言仍然未赢过凉仙,不过也未曾输过,因为每当沉言一旦处于下风,需要思考胶着的时候,她便会甩棋不下了。
“这个小家伙留下吗?”凉仙问到。
“留。”
“若他不愿呢?”
“想办法,九尾罕见,岂有放手之理。”
凉仙嘴角不自觉的一抖,道:“你这可是强买强卖,这又不是那些无主的山野精怪,即便想留,你也得先问过人家自己的意愿吧。”
沉言正要落子的手,因为凉仙的话停住了,沉默了一会儿后,将棋子扔回棋罐里,说道:“若是有处可去,怎会伤及至此。”
众所周知青丘护短,又子嗣稀少,对自家人那是偏爱的不得了,是绝不会让自家子孙被这般欺辱,这点和玄意宗倒是不分上下。
“那兴许人家就是偷溜出来的呢,你怎知青丘此刻不是心急如焚呢。”
沉言没好气的撇他一眼:“那又如何,人是我救的。”言罢,便起身要走。
“哎,还没下完呢。”
回应他的只有一串尾音:“不下了。”
凉仙气的跳脚:“臭丫头你又甩棋。”
眼看人已走远,凉仙只得收起棋盘,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都习惯了。
沉言离开清水潭,便直奔书房,找出玄阳的自记翻看起来,这本自记她已看过两遍有余,书中唯一提及青丘之事的地方,是以讲故事的口吻记载了自家师傅与青丘一位上神之间的故事,故事并不详细。
大体就是讲了自家师傅承了青丘上神的一个人情,然后许下了一个承诺,但是师傅很鸡贼的没有用自己的名义,而是用了玄意宗的名义,也就是说彼时玄意宗是谁在位,这个承诺便落到谁身上。
故事中提及这位上神并不在青丘居住,且行踪不定,想找他都很难,对于师傅的承诺,他也没有多说,只给了一个图案,若有朝一日见到这个图案,便是兑现承诺的时候,旁边还画出了这个图案。
沉言将自记合上放在一边,丝毫猜不出小家伙到底是青丘哪一脉的。
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宗主,三长老传回来书信了。”来人是岚风,是宗里的五师兄,因在家中也排行老五,因此人称小五,有一孪生胞弟,人称小六,两人除了长得像,真是哪哪都不像。
早期沉言总是搞不清楚两人谁是谁,就给他们做了个标记,小五发带上纹了淡蓝色花纹,胸前一朵同颜色的小花,小六则是淡粉色。
沉言接过书信,信中还夹着一枚乳白色玉佩,是一朵花的形状,花生九瓣,每瓣形状各异,花蕊中心是九滴血红色的水滴,甚是醒目,若不细看,真会当成是血滴在上面了。
沉言大致浏览过信中的内容,对小五道:“去叫五释来。”
“哦。”
不一会儿五释闻讯而来:“言丫头,你找我。”
沉言抬头,看到五释的瞬间,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发凌
乱,衣着松垮,配上灰白的发色和沾了灰尘的白袍,十足的
一个邋遢老头。
沉言两指夹着信递过去,道:“ 卿修写给你的。”
“我的?”五释接过信,认真看起来。
看过之后,五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老小子果然了解我,玉佩呢?”
沉言又将玉佩递给他:“你看得出信中讲的是谁吗?”
五释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着:“约莫是哪位前辈吧。”
“是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