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许多,就连花草也会比其他地方鲜艳许多。
而沉言来这里的原因是,她经常会在海面上看到一个少女,翩翩起舞,歌声清丽,那歌词听不真切,也不知是不是太远了的缘故。
沉言总是能从歌声中听出一股凄凉感,好似那少女心中有怨一样,沉言没有跟别人提起过,也不知是不是其他人也看见了。
沉言走到小白身边坐下来,双腿悬空,小白转头看了她一眼,作势要起身。
“上哪去?”
“回去。”
“我一来,你便走,是我打扰你了?”
“不是。”
“那你走什么。”
小白头一歪,好像无法反驳,便又坐下了,两个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坐在一起也无人说话。
以前都是玄阳负责说,沉言负责听,从天南说到海北,尽管沉言是一副爱答不理,还不耐的神情,玄阳也说的起劲儿。
如今面对同样的情景,使得沉言回忆以前,忽然想到,似乎她现在脑海里拥有的一切常识和见地,都来自那时玄阳的喋喋不休,看似毫无逻辑的闲扯,仔细想想的话,那些闲扯中其实包罗万象,不知觉中就给她灌输了这个世界的信息。
一开始她明明是不屑于当这个宗主的,可是后来怎么就当上了呢,这个问题瞬间让沉言有了一种被算计的想法。
仿佛有什么脱离了她的掌控,不管是来到玄意宗之前,还是当上宗主之后,她从来都是一个掌控者,绝对没有人能够强迫她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只有那一年里,玄阳用话语在一年时间里逐渐改变了她的思维,而这种改变还是她自己从未发现的,仿佛继任宗主是如此水到渠成的事。
沉言迅速回忆了一番,完全想不到自己是哪一刻转变的想法,生平第一次在玄阳这里产生了一种挫败感,却已没有了发泄对象,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狡猾的老狐狸。”
转头就看到小白皱着眉头,一脸问号的看着她。
“咳,不是说你,你是单纯的小狐狸。”小白头上问号更多了。
“宗主。”
“嗯。”
小白第一次主动称呼她宗主,本以为他终于有想知道的问题了,结果只是欲言又止,回了句:“没事。”
沉言学不来玄阳谈天扯地的那一套,她不善言辞,口中似乎有话,却又无话,不知该作何反应。
沉言想,她为什么一定要说点什么呢,她不应该是会为这种事认真思考的人。
曾经五释将玄阳对沉言的所作所为解释为宠,那现在她对小白的所作所为是否也是宠,沉言对此不甚了解。
或许是她总见小白眼中萦绕着落寞和悲伤,让她不自觉的想要小心的保护他,可是当年的自己难道也是这样的吗,沉言丝毫没有自觉。
沉言一直以为小白是因为还没有走出被伤害的阴影,于是问小白:“想报仇吗?”
小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不想。”
“为什么。”
小白的反应让沉言稍感意外,他太过平静了。
小白看着海面,淡淡的道:“他救了我。”
那个道人救小白并不是因为人善,只是因为他看出了小白的身份,有所图谋,他救回小白后,一开始也是百般示好,只是好景不长,那人的本来面目就暴露了,他利用小白换血盈利,取血修炼,把小白弄到遍体鳞伤,从小白的语气中可以听出,这个人不是第一个,在他之前,还有很多次的伪善。
连同这次沉言救他,对他来说,跟以往也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许他心里早就做好了伪善的准备。
沉言听过民间关于九尾狐的传闻,无外乎血肉医百病,内丹助修练,被传的神乎其神,这些传闻是否真实无从得知,反正小白是深受其害,而且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
沉言问他:“那为什么不在被救的那一刻就逃开?”
小白说,因为那些人会帮他隐藏行踪,为了独自得利,他们会想尽办法将小白藏起来。
至于为什么要隐藏行踪,沉言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看到了小白眼中的痛苦和疲惫,那是更深一层的痛苦,让他宁愿选择伪善也想逃避。
沉言沉默了许久,她仍然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但是她给了他一个承诺,撩拨了一下他发间的铃,说到:“我既说了会护你,便说到做到,此时此地为始,亦此时此地为止。”
沉言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今晚实在是回忆起太多玄阳的事了,玄阳凡事总爱说个缘字,那她便随了他的缘吧。
然后转身对小白道:“夜深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