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更是家财散尽,背井离乡。
他应该是恨她的啊。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心里的感觉不是大仇得报的喜悦,而是有些……犹豫?
他是阡宿城内的看门忍者,实力低微,地位也低微。虽然他名为忍者,却从来没有真正地杀死过什么人,就算是图谋某些难民们携带的物品,他也从没有直接出手致人死命过。
最多,也就是眼看着那人死去;或者说,明知道那人会死,他就像一只耐心的秃鹫那样,等待骨瘦如柴的猎物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从前从没有觉得这是错误的。毕竟,战争年代与和平年代不同,人,总归无法做到那么纯洁无暇。
不直接出手弄死人,良心上不会受到太多谴责,这样才能保证自己每天晚上睡个好觉。
这次……也就这样了吧?
然而,这件事有他参与。
不……那个女孩受什么折磨都与自己无关。自己应该恨她,而不是为她打抱不平。她害过自己,这算是一报还一报。
等到月溪安京终于把自己混乱的思绪重新梳理好,他发现自己一直抱着脑袋捂住耳朵试图把三尾高亢的咆哮声隔绝在外。等到他终于放下手来擦了擦满头的汗水,他突然意识到,室内重新安静下来,制作仪式似乎结束了。
成功了吗?那女孩现在是死是活呢?
月溪安京站了起来,没敢直接推门进屋观察情况,而是老老实实地等待在门口,看看众人到底会什么时候出来。他并没有等待太久。大约二十分钟过后,大门开了,那几个之前还颐指气使的高层们面色凝重,步履蹒跚地从室内走出来,虽然并没要人搀扶,却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刚才消耗不少。他们身后,跟着的是几个有幸围观依然一脸崇敬之情的忍者。
“安京,过来,”队长大人在叫他,“你在这看着她,随她怎么做。但是记住,什么也不许和她说。”
月溪安京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异神色,却又忙不迭地答应着。他想起了在路上队长对他们透露过的水影大人的计划。队长泄密,传出去肯定会被处理,而队长又对他不错——所以他就装作老老实实地服从命令就好了吧。
队长满意地冲他点了点头,又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调侃道:
“这回你可算是报仇了。”
月溪安京鸡啄米一般点头“嘿嘿”笑了笑,狗腿地说道:
“这也多亏了各位大人和队长你的安排呢。”
“是啊是啊,这一次你很不错,我已经跟那几位大人提及了你的表现,我相信他们在水影大人面前也会对你多多美言的!”
其实月溪安京并不指望自己能在雾忍出人头地,他对现实已经很满意了。更何况高处不胜寒,他自觉让那个以喜怒无常著称的水影大人注意到他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只是又吹捧了队长几句便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去了。
尽量别出差错吧。
他定了定神,重新走进了屋里。
仪式结束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吧。他能看到室内依然有几个忍者在忙活着什么,诸如拆除某些设备之类的东西——他能理解,毕竟制作人柱力这事应该不是哪个村都能完成的,毁尸灭迹以免泄密是一贯宗旨。于是,在看了那些忍者们几眼之后,他终于不情愿地把目光移向了房间中央。
室内气温寒冷刺骨,呈放射状铺满一地的雪白冰霜踩上去发出碎玻璃相撞一般的清脆声音。这放射状冰霜中央就是那个新鲜出炉的三尾人柱力。她已经醒了,不过大概是刚才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太过痛苦,神情依然有些呆滞。她并没有长出和刚才那个怪物一样的倒刺和长尾,而是依然保持着“人样”。只不过,她的脸色发青,全身颤抖,皮肤上带着冰珠,头发上还残留着雪花。
……这姑娘显然给冻坏了吧?
她和他有仇,这事不归他管。就算归他管,他也不想管。
忍者们毁掉仪器发出的爆炸声一直在周围响起,野原凛显然也听到了那些声音。她目光茫然地环顾四周,终于注意到了众人额头上戴着的雾忍护额。她瞪大双眼,显然是被这一切吓得不轻。
其实被吓坏的人又何止她一个。
月溪安京一边想着这一切,一边向她靠了过去,每跨出一步,他都能感觉到温度在下降。
“请问……”野原凛哑着嗓子说出几个字来。
没有人理她。室内所有的忍者都在各忙各的,忙完了便消失在门口,并再也没有出现。
月溪安京还记得路上队长说过的话——把三尾人柱力放回到木叶去。队长不让他和她乱说,显然是不想让人柱力知道事情真相。否则的话,不想对村子造成伤害的人柱力可不一定会往木叶的方向跑。
要是三尾人柱力满世界乱跑,那么他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所以不能说话。
“你们是……雾忍村的人吗?”
野原凛又问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