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刻不得闲,连喝水上厕所的时间都快被挤占没了。
反正不管怎么忙,这样的日子毕竟短暂,台风过境要不了几天,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院里总是会给给他们轮休的。
“阿彩啊,害怕不?”友和大妈的声音在室外“呜呜”的风声、暴雨“啪啪”抽打窗户的声音当中几乎让人分辨不清,“你肯定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台风吧?”
她的床铺已经被挪到了墙边,她喜欢的蝴蝶兰也搬离了窗台,就怕一旦窗户爆裂的话会伤到她。不过窗户坏了关系也不大,老人院总是有其他空房的,再不济,地下室也可以暂时安置老人们,总不可能让他们无处可去呢。
桢点头大声承认道:
“确实有点害怕,”她扯着嗓子嚷道,生怕大妈听不清,“我都不记得我经历过什么天灾呢!”
她没有正面经历过战争,也没遭遇过什么大型天灾。说实话,她可算是忍者们当中运气十分好的了,兴许这件事说出来还会被其他人嘲笑她没见识呢。
“哎呀,你还小呢,活的年头长了总会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
“台风预警里说这一次是超强台风来着,”她笑眯眯地问道,“大妈你以前见过嘛?”
大妈十分不以为然地挥了下手。
“这种东西隔几年或是十几年总会有一次的,你别害怕,以后就习惯了。”
额,这种话完全无法安慰桢的好不好?虽然她盼着能出现点什么混乱,但她总是不希望这事发生在离自己很近很近的地方嘛。
风声似乎减小了些,“以后就习惯了”这话她不费什么力气就听得一清二楚。但紧接着,一阵类似于金属断裂的刺耳尖啸伴随着增大的“呜呜”声突然响起,让人头皮发麻。一秒钟过后,便有一大块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了窗外的游廊顶棚,那顶棚不堪一击,直接被砸穿,碎石砖块飞溅到窗玻璃上,发出了令人心惊的噼啪声。紧接着,一种奇异的、类似于数万个哨子同时被吹响的那种哀嚎一般的风声陡然响起,房间的大门就好像被某个壮汉猛推一把那样“嘭”地一声被风向里压去。室内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同时瑟缩了一下,全都瞪大双眼望向了对方。
桢之前看得分明,那从天而降的灰黑色的一大块东西,居然就是老人院的房顶……而这在老人员走廊内短暂的几秒钟之内加强的风,必定就是那老天爷为了惩罚人类动用的手段了……
友和大妈连声问道:
“这是怎么了?”
桢刚要答话,门外便传来了轰隆隆的很多人同时在水泥地上奔跑的声音。她连忙让老人在床上靠好,自己则很快起身,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门外的嘈杂声音立刻被狂风裹挟着传进了她的耳鼓:
“快去快去!”
“……发生了什么事?”
“屋顶飞了!楼上正在漏水!!我们快去!!!”
……
……
……
这种情况下普通人去了又能顶什么用?桢一个忍者也不敢说就能采取什么有效措施啊!她退了回去,嘱咐友和大妈照顾好自己不要乱动,她则跑上楼梯,当下就看到了一幅她就算是做梦也从未见过的场面——
老人院建筑规格不过三层,瘫痪的老人们都在一楼,二楼和三楼则安排给了行动自如的人和护工们。平时干净又整洁的走廊现在一片混乱,满目狼藉。冰冷的狂风夹杂着水柱一般的暴雨顺着那被掀飞的屋顶破口处灌进室内,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就连直起腰来都费劲。不止如此,平时看着还算坚固,而且在之前的确坚持过了很多轮台风的走廊墙壁,那边缘的破损处横七竖八地支棱着被扯散的砖块和弯曲的钢筋,正如同庙宇中的钟锤一般在风中疯狂地摇摆着、敲打着内侧还算是完整的墙面。在这种情况下,有序的声音完全不复存在,每个人的耳鼓当中都充斥着混合着风的哀嚎、雨的惨叫和不知什么乱七八糟东西互相碰撞摩擦发出的杂乱噪音。桢能确定,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真正听清身边的人说了什么,更不可能得知在那些破损的房间当中的老人们都遭遇了什么。
她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还算好,她的房间屋顶还在。桢从衣柜里拿出了自己的一件厚外套穿在身上,又翻出一件老人院配给的胶皮雨衣来。管理员大叔这会同样穿着雨衣,正在试图带着几个强壮些的护工闯进那些破房间把被困的老人们一一解救出来。一见她过来,修一大叔立刻怒意勃发,拼命扯着嗓子喊道:
“……”
桢根本没听见大叔在叫嚷什么,但短暂的一扫而过,她知道他心里在想的是——“你来做什么风这么大把你刮跑了怎么办”。一股莫名的情绪热乎乎地从心底冲上了她冰凉的鼻子,桢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冲管理员摇了摇头。见她呆头呆脑地站在原地,大叔怒气冲冲地快步走来,在她的肩上推了一把,在她的耳边吼道:
“快下楼去!这里用不着你!!”
修一大叔根本就是忘了她的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