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温良子弟拜入书院求学,书院酌情裁量过其学识人品后也欣然接纳,一则为的是全其求学的诚心,二则也可使书院内这些寻常人家的子弟多些结交朋友的门路。
只是诗礼之家,富豪乡绅之辈到底重门户者多,多不愿与寒门庶子为伍,是以书院里绝大多数的学生都是没有倚仗的寻常百姓家的子弟。
连徐经这个州知府都不敢惹的人,放眼这陆州境内,只怕也就她赵琦敢碰一碰了。
她惹事,自有这皇室宗亲的帽子替她顶着,左右不过得罪几个人,吃不了什么大亏,可这些孩子没有这个倚仗。
他们是希望,是将来有望成为国家栋梁之才的人,日后走出这小小陆州,必能为这天下苍生做更多长久有益之事。
不像她,一生只能被囚困在陆州这方寸天地,变成个碌碌无为的庸人。
朝廷吏治腐朽,前路从来不是坦途,能安心读书的年纪且珍惜时光安心读书,这些奸邪小人,能晚点招惹便晚点招惹吧。
“好孩子们,你们的心意夫子领了。不过小小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夫子还用不上你们帮忙。”
赵琦微微一笑,语毕又正色叮嘱。
“都好好在书院上课!待夫子我收拾了那衣冠禽兽,立时要回来检查你们功课的。”
“魏良,这群小崽子夫子暂且交给你了,我回来他们功课要是落了,我第一个罚你,可担待得住?”
赵琦高声点出少年们中一个面色黝黑浓眉大眼的粗壮少年的名字,含笑问他。
这叫魏良的少年面上亦是掩不住的激愤之色,只是不像别的少年般豪言壮语,好似即刻便要去拼命,相较之下便显得沉稳许多。
听见赵琦不让他们跟去,魏良心里颇为失望,却也并不争辩,他相信夫子无论做什么决定,定都是为了他们好。少年的眸光清澈,望着赵琦的时候满眼的信任。
他抿着唇点头,郑重保证。
“夫子放心,我们定会勤学苦练,等夫子您回来,届时若有落下功课者,学生甘愿领罚。”
赵琦微笑着看了一眼这群目含信任眸光清澈明亮的少年们,转身大步向校场外走去。
姑奶奶倒要见识见识,是个什么东西,敢在她的地盘上抢人。
赵琦冷笑一声,神色冷冽如冬月骤雪。
那许茂既然敢当街掳人,心中显然是毫无顾忌,他在城中的落脚处自然不难寻。
赵琦主仆二人快马加鞭赶回城内,只沿街稍稍打探了片刻,便有那许多苦主出来鸣冤。原来许茂岂止当街掳人,更数次纵容家奴强人钱财,打伤百姓,赵琦是越听越怒。
她不过上山几日,城中居然来了这等恶霸,真就是目无王法,可恨得很!
那许茂强讨了城南富户孙家的宅子,孙家不过一介茶商,哪里敢惹这等官家子弟,只得忍痛让出,每日还得好酒好饭伺候着,夜夜求神念佛盼望这恶少早日离了陆州。
“小哥,劳驾替我往宁王府传个口信,就说朝平郡主要人,速去城南大同街孙宅。”
赵琦叫住围观者中一个健壮的青年,笑盈盈对人说完,一脸杀气地带着郁离直奔城南孙家宅院。
在陆州境内赵琦的名号不可谓不响亮,宁王府金枝玉叶的嫡长女,不知羡煞多少人的富贵闲人她不做,偏偏自小喜爱舞刀弄枪,整日里走街串巷,愈大愈不安分,如今更是堂而皇之到书院里当起了教书先生,从古至今,何曾听说女人能当夫子的,真个是胆大妄为。
许茂本就急色之徒,掳了汪莞归家后,不待回房便欲强要了她。家奴们早知他的秉性,入了内宅便已知趣地四散开去。
汪莞如何肯从,自是使尽浑身气力挣扎。奈何那许茂长得人高马大,兼有些武艺在身,非但挣脱不了分毫反使得许茂愈发地亢奋。
“小娘子好烈的性子,别着急,爷保管待会儿好好让你快活快活。”
汪莞何曾听过如此污言碎语,几欲把牙咬碎,心中又惧又恶,盈满泪水的双眼带着恨意怒视着许茂,忽地张嘴就要咬舌。
哪知这许茂是此间老手,早有防备,抬手便捏住她的下颚用力一扭卸了下去,噙着嘴角冷笑:“想死?等爷快活了你想去哪儿死去哪儿死。”说罢欺身压在汪莞身上。
汪莞挣脱不得求死又无门,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自无助绝望之时,忽感腰间一轻,泪眼朦胧里只见正在她身上作恶的许茂被人从后一把抱住往外直拖。
“碰不得啊,表哥,这丫头是涯舟书院的人。”
汪莞忙趁势蹬开许茂还搭在她身上的半条腿,滚开几步爬起身,捂紧衣衫便往院外跑。
许茂被人扫了兴,又见汪莞趁势跑了,正要发作,回头看见死抱着自己不放的人是自家亲戚,勉强按捺住脾气,一面冲着院外吩咐:“都死哪儿去了?还不赶紧给爷把人抓回来。”
一面冷笑着问死抱着自己的公子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