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语,只是兀自哭得断肠。
赵琦抱起那姑娘吩咐郁离道:“你好生送莞儿回书院。”
王府的人马此时也已经赶到,赵琦找到被掳来关在隔壁院子的其他姑娘,听说有一个掳来的那夜便投了井,心中愈发难受。好在余下几个许茂另有打算,尚未被其强辱,赵琦安排人好生护送归家去了。余下的府卫被她留下收拾残局。
那名被许茂强辱的少女名唤陌儿,赵琦命人寻了辆马车,安顿好诸事后,便带着她离开孙宅,去了城郊三里外的王府别院,只命人回府将侍女文竹接了过来,暂且照顾陌儿。
夜色如墨,赵琦的袍袖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只见她原本倒提着铁枪,陡然间扭腰纵臂,送出枪杆,银枪在夜风中直刺出去,未及脱手便被她握住枪柄悬身横劈下去,力重千斤,带起尘土飞扬。她落地后运步如飞,枪随身走,一路连挑带刺,使的俱是枪法中临敌对阵时进攻用的杀招。
“文竹姐姐,郡主怎么了?”
郁离目光担忧地望向独自在园子里练枪的赵琦,见她招式凌厉,使的又俱都是杀招,微微有些不安。
郡主虽则自幼随已故先王妃学习家传枪法,但陈家枪法本是用于战场上冲锋陷阵,招数于马上时才能发挥到极致,于江湖好手过招时便有些吃亏,是以郡主后来又拜了师父学了刀法,而今她惯常使的兵器是一把长刀,这杆自幼使的银枪郡主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她心里难受,让她发泄发泄罢。”
文竹将酒盏在亭中的石桌上搁下,叹了口气,自去温酒。
世间恃强凌弱者多如牛毛,这世道向来如此,当权者尚且不去理会,她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女子又能奈何。只是郡主终究太过良善,做不到袖手旁观,是以时常自伤。
赵琦余光瞥见郁离已归,刺将出去的长枪在半空中卷起一个凌厉的枪花,落地收枪,走回亭中。
“莞儿好些了么?”
“回了书院后精神便已恢复了许多,宋婆婆熬了安神汤喝完便睡了,汪夫子也已经醒了,说什么也非要守着,我留了杨威兄弟俩在那儿看着。”
赵琦点头,目光看向文竹。
文竹不待她问便已先开口回道:“陌儿姑娘已经睡下了,我留了人守着呢,她家里也去了信。发生这样的事,只旁人劝是劝不了的,终需她自己想开方才能迈过这道坎。许茂一行人未正便已出了城,我们的人一路跟着他直到看他出了陆州地界才回。我恐他偷偷遣人回来报复,已留了人在城门口留意着。”
文竹做事向来心细,赵琦抿唇,默默不语地走到石桌旁坐下,挥挥手:“你们自去歇息吧。”
语毕执壶将酒杯斟满,仰头一饮而尽。
郁离想要留下陪她,被文竹暗暗摇头拦下。
“天凉了,郡主加件衣裳,仔细着了风。”
文竹拿起一旁备好的披风,抖开披在赵琦身上,拉着郁离福身退下。
二人刚走出园子,便撞上了迎面疾步而来的宁王赵琮,少年朗眉星目,眼中噙着关心。
郁离好似见到了救星,快步迎了上去,急道:“王爷,您快去劝劝郡主吧。”
“阿姐在哪?”
赵琮午间在府中听闻姐姐临召府卫,知她提早下了山,还很是高兴。后来久等不见她归府,还把留下帮协二姐姐管家的侍女文竹给接了出去。
他便招了府卫去细问原委,府卫们原本就去得迟,并不知具体发生何事,只知郡主让他们送了几个姑娘归家,还带了一个去别院,余下的一概不许多问也不许传出去。
赵琮放心不下,是以才找了过来。
“在园子里喝酒,还不许我跟文竹姐姐跟着。”
赵琮蹙眉:“到底发生何事?”
郁离藏不住话,竹笋倒豆子一股脑将白日发生之事俱都告诉了赵琮,末了恨恨道:“可惜不能手刃了那禽兽!”
赵琮自幼便聪慧,心思又惯是细密,听完便已明了了赵琦何故独自饮酒。
他快步走进园子,绕过青石小径远远便望见了在亭中自斟自饮的赵琦。往日间总是神采飞扬的阿姐此时侧影落寞,赵琮心下一软,轻轻叹了口气。
赵琦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偏头看去,见是赵琮,有些意外:“琮儿,你怎么来了?”
“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赵琦面上的笑意敛了敛,半响无言。
少年快步走进亭中,撩起衣摆在赵琦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又欲执壶的手。
“阿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先宁王妃过世时赵琮方才三岁,他是长姐赵琦一手带大的,自幼又聪敏,比之长姐更甚,赵琦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天地之大,人力不可为之事太多,这是阿姐教他的道理,她又如何会看不破,只是看破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赵琦微微一怔,听懂了弟弟的安慰之意,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