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堆起了身前一滩,但仍死死咬住下唇,没有出声。
这板子没有半分留情,心疼得侯夫人偏过了头,不忍看。
眼见两只小手都红肿了,拾柒收了手,站回世子身边。
“容珏,你说我为什么打你。”容楚深色不变,这一句问话,让小公子都来不及感觉疼痛。
面对父亲母亲,他还可以装乖卖傻,闭口不言,但这是他大哥哥,半点都不会心软的大哥哥。
想到从小到大自己被收拾的惨痛经历,又瞅了瞅泪水像断线珍珠似的停不下来的弟弟,他硬着头皮承认了。
“我不该骂他有娘生没娘养,被庶兄欺负得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臭小子你说什么!”话音刚落,原本心疼儿子的侯夫人猛地一拍桌子,眼里哪儿还有怜爱,全是气愤和斥责。
眼见要冲上来,侯爷连忙拉住了她。
还在哭的容钰吓得挪到哥哥身前遮住他。
“爹娘知道我为什么要罚他了吗。”容楚坐在一旁开口道。
侯夫人气得恨不得抽自己小儿子一巴掌,“国公府那小公子,比你还小两岁,年纪小小没了娘,还要看一个继母的脸色过日子,当年奶声奶气跟在你身后还叫你哥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谁教你的!”
“我原以为他出口说你弟弟有错在先,小孩子打闹,你把他伤的重了,赔礼道歉也就算了,想不到啊,容珏你给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侯夫人是将门出生,这些年养尊处优,性子温和柔软,何曾发过这么大的气。
侯爷脸色也不好,他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但还是能稳定情绪,转而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这事国公爷知道吗?”
“不知。”容楚回道。
“这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容楚站起身来,“他在继母手下,即便有国公爷的偏宠,日子也不好过。别人家的我不管,但他们俩,还得再学学规矩,身边的人,也该好好查查。”
椿萱阁,琉璃请了三日的假,回家照顾生病的幼弟,这会儿刚回来。
她背着一个小包裹,回到婢女住的偏殿,将东西整理好,才换上府上统一的衣裳。
说来也怪,今日椿萱阁格外安静,算算时间,小公子们应当下学了才是。
琉璃原是伺候侯夫人的,后来被恩赐指给小公子们做贴身女婢,陪他们读书,照顾他们的起居,都是近身伺候的活儿。
她爹原是个穷秀才,娶了她娘这个商户女,这门婚事外祖父不同意,最后她娘以命相逼才得以嫁过去。
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是为她准备了一笔嫁妆,但也断绝了父女关系。
后来在娘怀弟弟的时候,爹和一个青楼女子厮混在一起,拿了娘的嫁妆补贴那个女人,嫁妆本就不算多,这些年被爹挥霍,所剩无几。
娘产后被爹和那个女人气得没有做好月子,生了一场病便撒手去了。
她还有个姐姐和哥哥,娘去了之后,家中没钱,爹将姐姐嫁给一个有钱的富商当小妾,那富商五十多,又老又丑又有特殊癖好,正值哥哥在外做工,她和弟弟拦不住,就这么成了事。
爹拿着彩礼继续挥霍,把那个青楼女子打发了,反倒染上了赌瘾。
哥哥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去找姐姐,却发现,姐姐早就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被扔到了乱葬岗,连尸身都找不到了。
爹一直知道这件事,但那富商答应每个月给他一笔银子,就装傻充愣以为不知。
哥哥大怒,提着刀杀了爹,鲜血流淌到了琉璃的脚下,她抱着弟弟,沉默地哭着。
她想伪造死因,爹爹死不足惜,凭什么要哥哥为他这种人受罪。
可是哥哥说他要去自首,就当全了最后的父子情分。
再后来,哥哥入狱,她带着弟弟生活,把自己卖进侯府做个婢女。
因她生得好,又是温润恭顺的性子,被挑中伺候夫人,得了夫人的喜爱,也算能够养活自己和弟弟。
弟弟今年七岁了,乖得不像话,她知道是弟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可她心里难受。
日子总要过下去,她还得往前走,等着哥哥出来。
“琉璃,你回来了。”说话的是和她一样伺候小公子的琥珀,比她年长几岁,但性子却活泼,是侯府的家生子。
“琥珀姐姐。”她冲她软软一笑。
琥珀识的字不多,读的书也不多,每次看着琉璃,只能说出好看,特别好看,是让她一个女子都觉得惊艳的好看,这好看又并非昳丽张扬,而是美得如沐春风。
这样的女子,该配什么样的人。
“你这回来的正是时候。”琥珀也笑道,“小公子们惹了事,这几天顶替你的那个小厮教了不该教的,被夫人打了板子发卖出去,其他的零零碎碎也收拾了不少人,夫人还在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
“夫人抬爱了。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