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满了浓重的血腥气。 藤崎浩人被终器腰刀刺穿的肩膀疼得要命。他虽留有后手,即便现在被终器所杀也不会死掉,但是死亡迫近的感觉,还是让他相当不好受。 藤崎浩人眼见自己敌夜斗不过,索性直接将手里野良化作的禅杖松开。他摆出一副伤心认命的凄然姿态,准备再打一场温情牌,也准备顺便再次玩弄一下他这个呆头呆脑的傻儿子,“夜卜,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父亲呐。你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 夜斗抬手擦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点,接着皱着眉将腰刀横上了他的脖子,半点也不放松对他的警惕,“是你想置我于死地,是你先想夺走我的一切的。” “我要是真的想置你于死地的话,夜卜,你都对我做到这种程度了,我为什么不用黄泉之语召唤面妖出来吃了你呢”藤崎浩人苦笑道,“你还说什么一切惠比寿和樱已经是你的一切了那我和螭呢我们明明已经做了一百多年的家人啊。你怎么能这么轻易” 夜斗厉声打断他的话道,“都说了我不想听你说那些不下饭的往事了你之所以不用黄泉之语召唤面妖出来吃了我,只可能是因为你现在做不到,而不是因为你对我留有旧情。” 看着藤崎浩人黑沉无光的眼睛,夜斗心里满是浓重的不安。 他毫不犹豫地侧过腰刀刀刃往藤崎浩人的脖子上割开了一道浅长的口子,“不要故意拖延时间。再故意拖延时间的话,下一刀我会割开你的喉咙。快说你究竟把惠比寿藏到哪里去了” 见夜斗这么了解他,藤崎浩人索性也就不装苦情父亲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看到夜斗颓然崩溃的样子了,“你以为我傻啊。”他轻挑了下眉,笑道,“现在我的性命不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么。我要是现在告诉你,那我就失去利用价值了。一失去利用价值,那你还不得马上就杀了我呀。我才不会做这种傻事呢。” 这时被藤崎浩人丢在一边的禅杖也重新化作了人形。头戴白色天冠的野良幽声道,“夜斗,你再不找到惠比寿,他就要换代了哦。而且说不定,嘻嘻,他再也换不了代了。” 惠比寿不会再也换不了代的。他是七福神之首,是在人间拥有神社和信徒最多的神明,只要人间还有信仰他的信徒在,他就可以永生不死,不可能像野良说的那样再也换不了代。 夜斗深切地知道他这两个曾经的家人特别擅长阴暗的心理战术,因此竭力表现得不为他们的话语所动。 “快告诉我他在哪里”说着他又将腰刀刀刃抵着藤崎浩人的脖子使力。 藤崎浩人垂眼静静看了片刻从自己脖子上的斜长伤口不停往下滴落的红色血液,而后掀起眼皮睨了一眼面色苍白得好像受伤的人是他一样的夜斗,“儿子,你手抖了。你该不会是在担心,要是真的割断我的喉咙的话,你就再也不知道惠比寿究竟在哪里了吧” 他伸出两指轻轻推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染血腰刀,轻叹一句,“也是,你那可爱的小脑袋瓜怎么可能能想得明白这种事情嘛。” “父亲大人,”野良在一旁开口道,“您要是死了,我一定会随您而去的。这样他就再也不会知道惠比寿在哪里了。” 藤崎浩人闻言微微笑着称赞道,“不愧是螭啊,始终如一,跟小白眼狼一点儿也不一样。”说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直勾勾地看进他最喜欢的那双永远纯粹的蓝色眼睛,“这小白眼狼一点儿也不乖,都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不知道低头跟他父亲认个错。他要是肯认错的话,说不定他父亲心里一高兴,就把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了呢。” 夜斗悲恸又愤怒,“你不会告诉我我现在就算是跪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告诉我” 藤崎浩人轻轻柔柔地笑了起来,“谁说的你试都不试,又怎么会提前知道结果呢还是说,惠比寿在你的心里,其实连让你跪下来给我认错的分量都没有”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运筹帷幄的、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虚伪带毒的笑容又来了。 夜斗最讨厌藤崎浩人的这种笑,就好像他是任他搓揉摆弄的玩具一样,永远不可能从他的手里逃脱。 站在藤崎浩人身边的野良劝慰似的开口道,“跪下认错吧。夜斗,只要你跪下认错,父亲大人就会原谅你,我们三个就还可以像以前那样生活。” 见夜斗嘴唇都咬出了血痕,面上的表情苍白又痛苦,可怜得像是一朵开败在春天的花,藤崎浩人不禁快乐起来了。 “算了,别跪了,反正惠比寿他也不值得你跪。”藤崎浩人以一种不忍心他被骗了的怜悯口吻说道,“你一直都把惠比寿想得太好,把我想得太坏了。傻儿子,动动你那可爱的小脑袋瓜想一想,惠比寿他怎么就那么遵守和我的七天之约呢他怎么就不知道提前来这里打我个措手不及呢他明知有陷阱还非得往里踩他傻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