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院二楼。 妖娘道:“殿下是说,果真是竹婴?他来了凡间,就在这盛京城内!”。 司徒寒玉点了点头,道:“嗯,只是,我还不知道他投身何处。近几日,城中接连有人被害,而且都是被吸干鲜血。 之前那些应该是恶鬼所为,如今这些,可是竹婴。 若是如此下去,怕是这京城要成为人间地狱了”。 妖娘看着司徒寒玉一脸忧心匆匆,难免心内自责。 她道:“都是我没用,殿下神魂落处还没有消息,恶鬼之事也没有解决,如今竹婴又投身凡间,让殿下伤神”。 妖娘话到此处,突然双膝跪到地上,接着道:“还请殿下责罚!”。 司徒寒玉道:“这不怪你,神魂之事应该很快了。只要神魂归体,唤醒寒光玉海,对付竹婴不是问题。 眼下,竹婴元神还在海底炼狱,托身凡间不过一缕魂丝,以吸食凡人血气寄养。 妖娘,这些时日要多辛苦你,留心一些”。 妖娘抬手双拳紧抱,微低头,应声道:“遵命!”。 随着话音落地,屏风后满儿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他缓缓地走到妖娘身边,依靠在她身上,看着司徒寒玉。 司徒寒玉看着满儿,挑了下眉毛,道:“满儿在这儿,我很放心,妖娘你好生照看着”。 妖娘点了点头,司徒寒玉和青竹随即离去。 回去的路上,青竹问道:“玉公子,那竹婴是什么人?”。 司徒寒玉挑了下眉毛,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一句,道:“青竹,若是有一天我不在盈盈身边,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她”。 青竹点了点头。 时间过的飞快。 以往一日阳光,如今只剩半日多些。 时到黄昏,青竹回到了冷王府。 他路过余盈盈房间外时,被余盈盈话音拦了去。 余盈盈道:“青竹叔”。 青竹闻声驻足,随后进了余盈盈的房门。 余盈盈走到门口,探头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咯吱~’一声将门关上。 她转身拉着青竹坐下,道:“青竹叔,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司徒寒玉的身份?”。 青竹点了点头,道:“嗯”。 余盈盈道:“果然,你早就知道他不是人。哦,不,我是说,你早就知道司徒寒玉他是神仙!对不对? 还有,在北境之时,你也早就知道小白就是司徒寒玉,对不对?”。 青竹缓缓拿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道:“嗯”。 余盈盈看着青竹如此肯定的回答,接着道:“青竹叔,你跟司徒寒玉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余盈盈话音落地,青竹思量少许,放下手中茶盏,看了看身边的余盈盈。 原本,青竹答应过司徒寒玉,不能将他山神的身份说与旁人。 青竹信守承诺,也一直守口如瓶。 一直以来,青竹不以为余盈盈知道司徒寒玉的身份。 但是,这几次他见余盈盈和司徒寒玉相处十分密切,眼下听余盈盈的言语中,青竹也就明白,司徒寒玉的事,余盈盈该是早就知道了。 于是,青竹道:“说起来,要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只记得,那时我也就是四五岁的孩童。 我从小没有爹娘,是爷爷在一处荒野之中捡回了我。 爷爷靠采药材为生。 爷爷尽管生活艰苦,好在也将我从婴儿逐渐养大。 那一次,是爷爷带着我去了紫阴山。 时过春雨,天空被洗净,如镜面一般”。 ~~二十年前~~(青竹的回忆) “春儿,你可别走远了。今日天气甚好,爷爷得好好找找,或许能找到一些罕见的药材。 要知道,这紫阴山呀,可是咱南盛国的仙山宝地。 雨水刚过,山中最是能出新奇。 若是能找到些珍宝,我们拿去集市上,定能卖个好价钱。 呵呵,到时候,有了银钱,爷爷就去上江城里,给你找个最好的先生,让春儿也有书可读”。 说话的这位,正是青竹口中的爷爷。那时候,青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唤作‘春儿’。 爷爷须发花白,胡须到胸,身着单衣,粗布衣服虽已经褪色,但也整洁。 他腰间还插着一把镰刀,背上背一竹篓,佝偻着身躯,面朝前面说着。 爷爷话音落地许久,不见春儿回应。 他便缓缓转身,却发现春儿已经不在自己身旁。 爷爷焦急环顾四下。 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面,爷爷瞧见了春儿。 春儿此刻自顾蹲在地上,不知在看什么。 爷爷知道春儿生性乖巧,也从不会让他操心,便不再管春儿。 索性,这紫阴山他们常来,算是熟地,爷爷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爷爷转头朝着春儿的方向,再次看了看,确保他安然,爷爷便伸出那嶙峋的双手,在腰间摸索着。 很快,爷爷从腰间一侧,抽出一只烟袋。 那烟袋是用羊骨头做成的,爷爷很是宝贝。 原本雪白的烟杆,眼下已被盘的油亮发黑。 烟杆中段处,系着一细绳,绳子下吊着两寸见方的一粗布袋子,用来装烟丝。 袋子也已被盘的油亮发黑。 爷爷伸手,用食指和拇指,从烟丝袋子中捻出一些,装进羊骨一端,然后凑到嘴边。 ‘吧~吧~’。 使劲儿嘬了两口。 装了烟丝的一端,便冒起了烟。 爷爷抽了两口烟,回头又看了看春儿的方向,随即从腰间将那镰刀抽出,转身朝着草丛中走去。 一颗大树之下,春儿蹲在地上,膝盖抵着胸膛,两只胳膊环抱在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大树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