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霖站在门口轻轻地拱手说道:“学生霍霖应杨大人之命特来协助沈先生, 不知沈先生是否在家?”连门都不敢敲,实在是这门一看就弱不禁风的样子,让霍霖担心会不会自己一碰就倒。
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来, 霍霖叫了几声还没有人应只能继续在门口等着, 此时已经临近盛夏,太阳灼灼挂在天上,直晒得人头晕中暑。
霍霖等到大中午,又叫了几次都还没见人影,吓得他又看了几眼拜帖:“没错啊, 是这个地址。”
“你是……霍公子?”
身后传来清朗的少年音, 霍霖转头看去,一个面色被晒得黝黑的少年站在他背后,手上还提着食盒。
霍霖终于见到了个人影, 本来都等得快窒息的心像是注入了新鲜的血液,笑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
少年咧开嘴, 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小的叫水生,是沈先生的养子, 昨天杨大人说会有个霍公子来, 没想到您来的那么早啊。”
霍霖笑道:“是我来早了, 没有再次事先和沈先生约好具体时间。”
水生摆摆手:“哪里哪里, 先生现在还在河道中忙碌, 你稍等我下,我做些饭菜后你随我过去即可。”
霍霖应下,在旁边看着他熟稔的做着饭菜,在心中悄悄肯定道:这做菜的手艺比我在号房里做出来的好多了。
大中午还没吃饭的霍霖就看着水生把锅中热着的饭菜打包放食盒里带走。
霍霖默默地跟在后面,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
霍霖:“……”第一次见人就蹭吃好像不太礼貌啊。
看着四周没人, 水生又没有注意自己,霍霖悄悄拿起袖中的肉干啃了一口,还好他早上往袖子里揣了个早上没有吃完的肉干。
顶着大太阳,霍霖用袖子抹掉滴落在睫毛上的汗珠,此时已经到了河道,霍霖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穿着文人青衫,头戴斗笠的人在河道上走走停停,手上还记录着什么。
等再走近些,就见那人好似嫌弃文人衫碍事,本来好好的文人衫直接被他用绳子绑成短打,要是来个酸儒,一定得直呼有辱斯文。
可是这荒郊野岭也不会有酸儒,有的只是两个吭哧吭哧顶着大太阳往这里走的霍霖和水生而已。
水生把食盒放在旁边的树下阴凉处,跑到穿着文人短打衫的人面前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霍霖就见那中年人看了自己一眼,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
霍霖连忙迎上去,拱手问道:“学生霍霖,应杨大人之命前来协助沈先生。”
沈文林看了这小伙子一眼,淡淡道:“听杨……知府说你对水文感兴趣?”好似想要说出杨大人的名字,又想到在小辈面前就直接称呼杨知府了。
霍霖点头称是:“学生南下江南时了解了下运河之事,发现南下运河在汇通河段淤塞,使得航道被阻,官粮运输需汇通河周边两府丁壮来拖行,劳役繁重。”
沈文林听了并没说什么,只是和水生一同吃了起来,水生偷偷的问霍霖要不要吃点,霍霖摇头——没碗,一看就是客气话。
气氛一时冷凝下来,霍霖见此也只能在旁边站着。
【沉默蔓延……尴尬出现……】
【霍小爷心里苦,但是霍小爷不说,哈哈哈哈】
霍霖:“……”理解理解,我不苦谢谢。
霍霖就这么等待他们吃完,然后继续戴着斗笠往前准备前往河道记录,全程沈先生对霍霖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跟着。”
霍霖乖乖的跟在沈先生后面,看着他们观察河沙的位置、粗细、多少,河道的宽度,一整天下来,霍霖虽然觉得很累,但他至少通过他们的对话认识了这条河的情况啊!
于是第二天霍霖不需要别人催促就自发的戴上刚买的斗笠和文人衫,再带上水和吃食继续跟着沈先生他们沿着河道记录,一条河了解完,再了解另一条,有时候还和周边的百姓沟通了解当地河流的情况。
半个月过去,霍霖每天早出晚归,加上疯狂的晒太阳,等到杨泰清见到他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霍霖黑了一个度数。
……
山边层层黄梅果,水边野炊有烟火。
霍霖手中转动着手中的竹棍,往上面的烤肉刷盐水,阵阵肉香漂浮开来,让守候在旁的水生被烟火熏出的眼泪差点从嘴角流了出来。
沈沈文林依旧坐在旁边书写着手中的本子,不同的是手中的小毛笔已经被霍霖换成了方便使用的炭笔。
霍霖撕下肉放在小碗中递给沈先生:“先生歇会儿吧。”
沈文林放下纸笔拿起霍霖手中的碗,在霍霖坚持不懈下沈先生对霍霖果然态度温和了些,虽然这个坚持不懈以霍霖快变成水生一般的黑的代价。
“先生,学生昨天去杨大人府中,听闻杨大人最近一直在忙水讯去了,前段时间本就一直下雨,现在大雨又连绵不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