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县最近人心惶惶,继张家屯的富户被洗劫后,又有外地来的商队被流匪拦截,抢了马匹和值钱的货物,紧接着,接连又有两家大户遭了难。 不过流匪倒是没有在那两个大户家杀人。 大概是因着张家屯事件的影响,那两家大户学乖了,一见势头不对直接便将家里的钱财拱手相让,选择破财免灾。 流匪见他们识相,倒也满意,拿了钱财就撤了。 所以最终只有一开始试图对抗流匪的一些家丁受了伤,其余人倒是都安然无恙。 虽然没造成人员身亡,但两家大户也不是忍气吞声的,带头联合和光县不少富户向衙门施压,要求衙门尽快捉拿流匪,保护一方平安。 于是压力直接给到了县衙这边,但流匪哪里是那么容易剿灭的,这批人行踪捉摸不定,据点至今也不清楚在何处…… 如今只知道这拨流匪每次出动人数并不算多,也就四五十人,为首的是个凶狠异常的匪徒,有以一当十的战斗力。而且最近还在流民中招募人手,队伍有愈渐壮大的趋势。 范县令也是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通缉令张贴了一波又一波,就是没人能提供出剿匪线索来。 消息传到了小福村,村长季满金自然又让巡逻队加强了巡查。 白日里,但凡进村的不是小福村本村人,都会仔细盘查一番。 到了晚上,两人一队绕着村子四周分散巡逻。人手一面铜锣和一把镰刀,前者用来警报,后者则用来防身。 孙无赖是另进来的第十一人,没人组队,任芸便让他直接在林家周围这一块巡逻。 连着几日,也没遇着什么难民,可疑的人更是没看见。 拿着那么高的工钱干这么轻松的活儿,可把村里其他人给羡慕坏了。给林家盖房一日三十文都觉得是顶高的工钱了,没成想还有更高的。 不过大家也知道这不是什么长久的活儿,确实也还有一定的危险性,倒也没人说什么风凉话。 大概是都知道如今外头不太平,所以来小福村走亲戚的人都不曾有了,守了几日,也就守来了一个挑着货箱子来卖货的卖货郎。 几个巡逻队队员顿时来了精神,忙把人拦下了细细盘查。 这架势,吓得卖货郎差点儿扭头就跑,还以为这几人是来打劫的。 等得知只是例行查看,卖货郎立马就主动打开了货箱子,让巡逻队查看。 “哎哟几位兄弟,我可是正儿八经来卖货的,可不是坏人,你们来瞧瞧我这货箱子,有啥可疑的不?” 有巡逻队的队员问道:“你这卖货的看着眼生,头一次来我们村儿吧?” 那卖货郎愁眉苦脸道:“确实头一次来,先前一直在南头那块儿卖货的……唉!这不最近路上流民越来越多,我怕货被抢了,就往偏远些的地方来试试看,这才一路卖到了这里……” 巡逻队又查问了几句,见没什么问题,便放行了。 卖货郎连忙好一番感谢,便挑着货箱子进村了。 他一边拿出插在腰间的拨浪鼓,“咚咚咚”地敲出声响,一边大声吆喝:“卖货咯卖货咯!各位相亲快来瞧瞧咯!” “针线头绳,胭脂水粉,珠花簪子,都是时新的货儿!” “还有粗茶米酒,麻糖甜糕卖咯!” 靠近村口的几个小孩听到有吃食,忙聚了过来,问麻糖甜糕咋卖。 “这麻糖一文两块,可比麦芽糖香哩!” “甜糕一文一块,比蜜还甜!” 几个孩子听到价钱还可以,顿时馋得不行:“我们回家跟家里要铜板,马上就来。” 说着他们就往家里跑,那卖货郎忙拦住一个孩子,给了他一块麻糖,笑呵呵地问道:“你们村我头一次来,这往哪边走,我这货才好卖呀?” 那孩子得了麻糖,开心得不行,忙给他指了个方向:“你往那头走,我们村最有钱的林家就在那里头,肯定会买你的货~” “林家?”那卖货郎当即笑道,“我听闻你们村儿有户人家立了功,后来得了不少赏赐的,可就是你说的这户人家?” “正是那家!”孩子用力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林家可是得了皇帝的赏赐东西还有田地的哩!老厉害了!十里八乡都没这么厉害的哩~” 卖货郎一脸惊讶道:“这林家都是些什么人呀?咋能这么厉害哩?” “嘿嘿,林家婶子是寡妇,还带着四个小的,原本可是村里最穷的哩。”那孩子解释道,“后来是林家婶子和她家大儿子先后立功,又做起了生意,这才发了家。” 卖货郎随即微微一笑:“那我便往那处瞧瞧去,兴许能做一趟大买卖。” 说着他就挑起货箱直奔林家方向去了。 沿着那孩子指的路,一直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便远远瞧见了一座青砖大瓦房。 这定然就是那个林家了…… 卖货郎不觉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一道冷喝:“你什么人?往那边去作甚?” 卖货郎停下脚步,转头一瞧,只见不远处的树荫下,正聚集着一堆半大的小子,一个个都半蹲着,双臂还往两侧平举着,也不知道在做啥。 为首的是个壮实的青年,正是这人向自己问话的。 卖货郎忙放下货箱,捧着笑脸道:“我是卖货郎,来这儿做买卖的,你们可要过来瞧瞧?我这儿买的东西可多了,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东西!” “什么麻糖甜糕米酒都是有的,还有泥人儿、面具、不倒翁,价钱还便宜……” 见都是些半大小子,卖货郎便尽挑了好吃好玩的说了。 听到还有玩具,正在扎马步的林二梁头一个忍不住了:“啥?还有面具?啥样儿的呀?多少钱?” 他刚想站起身过去瞅瞅,便被唐盛用竹条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