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主意?”王得禄问。 王三刀说:“我们要下手,就最好在太湖下手!中途上岸休整期间,趁机就把那锦衣卫甩了!” 王得禄想了想:“人家一个锦衣卫,岂是你说甩就能甩得掉的?你我都有命案在身,说不定人家此番就是来调查咱们的!” 王三刀咬咬牙说:“实在不行,就连他一块杀了!谅他武功再高,咱这么多人,不怕干不过!如果他真是来调查咱的,那咱就更得先下手为强了。” “干吧!干吧!富贵险中求!”王得禄也咬着牙下了决心,“多一条人命不多!” …… 船行了大约四五日,到了一个大湖,其名叫作绿洋湖。水面全是碧绿,对面也看不见崖岸。王得禄一早就对来福、庆喜说道:“管家,今日要过太湖了,请你同少爷说一句,发点犒赏吧,让我的伙计吃两杯酒,也好让他们用心划船。要知道这八百里太湖,早间都是大雾,难认东西南北,不好前走,午间出行就要加快速度,否则夜间就无法靠岸。再说了,这太湖里也经常有歹人出没,若是天黑被人打劫了,大家都要丢了性命。只有让伙计们吃饱喝足,才能让他们多出力气,就可以早日渡过太湖。” 来福庆喜两人听了,就有些害怕,前去同徐鹏子商议。 徐鹏子说:“林先生是锦衣卫,就算有歹人,有他在,只怕也不敢乱来。” 来福说:“少爷,歹人都是成群出没的,林先生一个人,能不能敌得过只怕也难说。” 徐鹏子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便掏出一锭银元宝交给来福,让他赏给船主:“让他们多吃几块肉,今天一定要驶过这太湖,晚间是要靠岸的。” 王得禄接了银元宝,连连道谢,接着便要上岸喝酒,热情邀请林鳞游一起。 林鳞游在船上坐久了,也想上岸走走,就一块去了。 王得禄王三刀并数个水手找了个相熟的小酒楼,酒菜一上桌,就频频向林鳞游劝酒。 林鳞游还道他们倾慕自己锦衣卫的身份,多喝了几杯,不觉已是微醺的状态。 王三刀又递过一杯酒,问林鳞游:“大人是在京师公干?” “是。” “哦,那这儿的黄酒,想必大人不常喝,这可是好酒,大人一定多喝几杯。” “是,好酒,不错。”林鳞游又是一杯下肚。 王三刀也喝得有点多了,嘴里也无遮拦起来:“京师我也常去。” “哦,是送客人?” “不是,杀人。”王三刀笑得很阴险。 “哦?” “就在半个月前,京师教坊司那案子,想必大人也有耳闻。” “略有耳闻,那归衙门管。” “我干的!嘿嘿。” 擦!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难不成自己苦苦追查的“教坊司”真凶,就在眼前? “为什么?”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王三刀说,“至于为什么,干咱这行的,从来不问,只问时间地点人物。” “看得出来你很专业,不过你跟我说这么多,就不怕我抓了你?” 王得禄眼看王三刀越说越离谱,赶紧打圆场:“大人,不好意思,我这徒弟喝多了,这家伙,一喝多就胡言乱语,大人切莫见怪。” “呵呵,不打紧,我喝多了也胡言乱语。”林鳞游说着站起身来。 他刚一起身,王三刀他们就紧张地盯着他看。 林鳞游扶着桌,一副浑然大醉的模样,从喉咙深处打出一个酒嗝,抚抚胸口:“失陪一会,我去解手。” “大人请便。” 林鳞游前脚刚走,王得禄就沉声数落起王三刀:“你干什么!?” “嘿嘿,师父,喝多了点……” “马的!喝了几两猫尿就不知自己斤两了!现在如何是好?”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待会再多灌他几杯,架到船上一并杀了!” “……”王得禄,“只能这样了!蒙汗药身上可带?” 几人喝着酒,各怀心事并鬼胎,然而等了半天,却始终不见林鳞游回来。 “怎么回事?” “莫非这家伙是个驴粪蛋,表面光,吓跑了?” “哼!看他人五人六的样子,还道有多厉害呢!” “只怕是去喊人了。”王得禄多少要老成一些,吩咐左右两个水手:“你们赶紧去找一找,尽快回来!” 两个水手去酒楼茅房和周遭找了一圈,回来都摇头:“没见着人。” “只怕是真个去喊人了。”王得禄沉吟,“就算今天不找,早晚也得找人来逮我们!王三刀,都是你这张臭嘴!” 王三刀也有些后怕:“师父,现在如何是好?” “先回舱!干完这一票,分了钱,大家伙都出去避避风头。” 几人结了酒钱,便匆匆回了船,张了满帆,王得禄亲自掌舵,王三刀带着众水手拼命摇橹,这船确实快了好多!只听风声起处,浪头打得比船头还高。风浪之声响彻山间,船只上下起伏。 徐鹏子哪里见过这阵势,暗暗心惊,在家奴面前也只能强装镇定,还道自己的打赏起了作用,对来福庆喜说:“这船家也是厚道人,该出力时一点儿都不吝啬。” 庆喜说:“照这速度,晚间应该就能靠岸了。” 来福笑道:“所以我说,有时候该花钱的地方,就不能省。” 眼见船只离岸越来越远,渐渐看不着了,王得禄几人才松了口气,互相使个眼色,只待时机成熟动手。 船行了两个时辰,天已经正午了。徐鹏子主仆三人从舱板缝内向外看去,哪里看得见边岸,全是一片汪洋,湖中连一艘船都没有。 这时徐鹏子才想起没见着林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