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张林二人:“你们以为我怕苒儿吗?苒儿平时在我跟前很贤淑温柔的可是,我是怕逛街!” “逛街有什么好怕的?”张贲说,“怕被人剪绺啊?” 剪绺就是指偷儿趁着街面拥挤剪人衫袖掏窃财物。 杨放道:“是就好咯!那也得袖袋里有银子让人家掏才行!” “昨晚你说,你被罚了半年俸?”林鳞游问道。 杨放支吾不语,对于瞒上不告擅自行动,他还是心存愧疚的。 “因为缉拿逆党?” 杨放默默点了点头。 “那我身为上官,这被罚的银两,也有我的份啊!”林鳞游说着,正想从怀中掏几张宝钞出来塞给杨放,被张贲狠狠使了个眼色,他也不知何意,但宝钞终究没有掏出来。 张贲说:“那我身为你们的上官,岂不是更有份?”他上前,语重心长地对杨放说:“三弟啊!这钱,罚你也罚得不冤,我想,吃一堑长一智,记性你也长了。大哥这有十两银子,你先拿着用,不着急说还的事。” “大哥,我怎好拿你的银子……这事,本就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瞒着你和二哥。” “行了,知道就好。”张贲不由分说地将银子塞到了他手中,自己背着手进了房间。 林鳞游对杨放说:“给你你就拿着吧!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孩子……那个,你去给你自己房间扫扫尘,我跟大哥商议一下,给几位姑娘腾个房间出来。”说完拍拍杨放的肩膀,也进了张贲房间。 张贲正等着林鳞游呢! “有话单独跟我说?”林鳞游轻轻关上房门。 “你很有钱吗?”张贲说,“动不动就往外掏银子?” “我……你给我给不都一样的嘛!” “我是问你,你很有钱吗?” “这个,主要还是原主有钱。”林鳞游笑笑。 “小妹可告诉我,你们这个原主家庭,很穷啊!”张贲说,“你就没想过,原主钱庄那些银两的来路?” “想是想过一点点啦!咳,有钱不花王八蛋,想那么多干啥?” “只怕来路不明,是不义之财啊!”张贲说,“财不外露,何况不义之财,以后不要轻易往外掏了。” 林鳞游点点头,是啊!光京城的银号钱庄就有上万俩存银,只怕还真是不义之财。 “行了,干活吧!把隔壁房间收拾出来,给小妹她们住。”张贲起身道。 “让我妹妹住你隔壁?” “怎么了,有何不妥?”张贲挑衅似地看着林鳞游,“怕我戳破她们窗户纸啊?” “不是不是。”林鳞游说,“怕你凿壁偷光……” 林鳞游原本是想让小妹她们住正屋二楼的,但是拗不过张贲,毕竟这几间空房间的租银,都是他在出嘛!想想住他隔壁,应该还更安全些,正屋二楼离得稍远了点儿。 说干就干,三个男人分工明确,洒扫除尘,干得是热火朝天。 张贲林鳞游两人正分别把空置卧房的床板屏帷柜子什么的扛出来洗晒…… 余妙兰袅娜娉婷地走过来:“林总旗,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林鳞游想不到能让她帮什么忙,她细皮嫩肉的,教坊司的活是拿手,但现在干的,可都是粗活累活…… 张贲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余姑娘会做面点吗?” “包子春饼水点心,都会。” 水点心就是饺子,明人又称角子,或者角儿。 “贤惠贤惠。”张贲笑道,“伙房有几袋麦面,不如中午吃饺子如何?” 林鳞游:“好哇!好吃不过饺子……” 杨放闻声又从自己房间探出头来:“中午吃角子呢?” “是啊是啊!”张贲说,“今天咱们一起,吃——饺——咂!” “那奴这就去包饺子。”余妙兰为自己能出一份力而感到开心,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是他们当中的一份子,而不是显得多余的那个人。 “我去帮你把面袋扛下来。”张贲丢下手中的洗脸架,屁颠屁颠往伙房跑去了。 “喂!那这些怎么办?”林鳞游看着脚下一大堆落满灰尘的家具,无奈地摊起了手。 张贲回头:“你办啊怎么办?这三位可都是你的女人!” 余妙兰可还在这儿呢!听了此言,脸微微一红,但是心里也有些感动了:看来林总旗还打算留我住几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