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璟、程处弼带人赶到永平坊时,附近巡逻的武侯已经封锁了坊间的八个出口,大理寺少卿-陈玄德也是来回踱步,显得很是焦急。 见到杜璟来了,也是跟见着救命稻草似的,抓着他的袖子就不放手。连声说道歹人挟持了太子府右卫长史-徐孝德,东宫已经下命令了,让他们务必活着把人救出了! 太子府右卫长史? 瞧陈玄德那点出息,不知道还他娘以为太子被人掳走了呢! 程处弼对他们大理寺媚上欺下的德性,很是瞧不起,好容易逮着机会了,能不说几句风凉话吗? 抬手制止程处弼,杜璟推开陈玄德的手,皱眉道:“陈少卿,在大理寺时候,你对本将可没这么亲热。” 尴尬!尴尬至极,虽然在大理寺下动刑命令是长孙冲,但他毕竟没有拦着,现在又有求于人家,多少有点挂不柱脸。 但陈玄德毕竟是走仕途的,脸皮足够厚,自来熟的揽着杜璟的肩膀,低声说明利害关系,尤其说明抓住此獠,对侦破裴律师被杀案,有重要的作用。 杜璟在大理寺吃了那么大亏,还不都因为他们的栽赃陷害,抓了他,顺藤摸瓜,一锅给烩了,不正能在洗清他身上的嫌疑,更能出口恶气。 当然,还有东宫官员被掳,把人救出来,能卖太子爷一个人情,这对杜璟将来的仕途,绝对是有好处的。 可杜璟却不在意,很嫌弃的推开他,转身看向来了来报告情况的队正,听到半个时辰前,丁字口一伍武侯就跟那人照了個面,就五人悉数被杀。 便沉吟道:“陈少卿,点子很硬啊!你也够心疼自家弟兄的,知道找垫背的。” “这样,功劳,我们左武侯卫不要。我帮你把这围住,你带人进去,或者去六率求援兵,怎么样?” 额,陈玄德被这话噎的够呛,他手下的人要是能拿下这亡命徒,能向武侯求援吗?至于去东宫求兵,那就是笑话,显德殿那位,是那么好说话的? 见自家少卿被欺负很惨,大理寺带队的捕头,站了出来,拱手请命,入内搜捕,而且还特意说明,他和他弟兄不怕死! 而杜璟毫不客气,一把将捕头推按在墙上,很认真的说:“你不怕死?” “没人骑马迎面撞你,也没人拿刀在背后追着伱,你当然不怕了!” “你记住,知道什么是怕才能活着。死了的,只能埋在土里。” 别看这捕头年纪比他大不少,可杜璟敢打赌,捕头锁过的人,都不及他杀过的人数的零头,所以别他面前喊什么“向死而生”的口号。 陈玄德当然看明白了事,跟着喝斥捕头起来:“关公面前耍大刀,你以为站在你面前是谁!” “杜将军,西征的功臣,西海道有名的骁将。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在他面前卖乖,找死呢!” 话间,陈玄德代表大理寺表示,抓捕行动,由杜璟全权负责,自他以下所有人不讲条件,全部听从杜璟的调遣。 另外,抓到人后,大理寺还要请杜将军旁听审理,请将军斧正。 暗自冷笑几声,心中不由念道陈玄德会当官,比他老子陈叔达当年还猾。 但这态度是对,既然左武侯卫出了这么多兵,还添了五条人命进去,那这事就得他们作主。 来到坊图前,瞧了瞧当前的布置情况,杜璟揉着下巴沉思着,永平坊有居民不下八万。想靠几百武侯来搜检,那就是大海捞针。 是以,杜璟亲自在南北东三个方向,挑了三个卡子,凡是经过大理寺差役验视的,皆可出,但不能入内。 “杜将军,老哥承认,你说的有理。也不是老哥出尔反尔,对你的布置指手画脚。” “开三个口子,你这不是给他创造逃窜的机会。我要是他,我就。” 杜璟就抱着膀子看陈玄德白话着,等他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了,自然也就不说了。 看他抱着水袋灌水,杜璟;“你说完了,该我了吧!” 打个比方,在山上打狼,为什么永远用的都是“围师必阙”的战术? 那是因为狼是一种凶狠的动物,把它们逼上了绝路,鱼死网破,势必使我方造成更大的伤亡。 此刻的永平坊现在就像一条膨胀起来的河豚,一戳就爆。 那家伙身手不错,真把他逼急了,大白天杀起人来,很容易引起骚乱,百姓四散冲击关卡,势必给歹人突围赢得先机。 所以,不能把人逼的太急了,该有序的松一松。武侯卫的首要责任是保护坊间百姓,不是给他们大理寺扛活。 另外,能把六率的长史弄到手,能是简单的人物吗? 别看三个方向放了口子,可杜璟打赌歹人多疑,必都不敢去,武候门只需把布控大部分精力,放在西边的五个口子。一半官衣,一半便衣,一明一暗相互掩护。 杜璟知道弟兄们对其手中的人质颇多忌讳,觉得连着东宫不好动手,所以才有了那五个弟兄殒命之事。 作为他们将军,杜璟当然要为他们撑腰,动手的时候不必疑虑,人质能救则救。回头东宫问罪下来,由他一体承担。 但有一点,他得说明了,嫌犯必须活捉,他要亲手扒了他的皮,给弟兄们报仇! 拄着坊图的杜璟,对众队正摆了摆手:“行了,暂时就这些,抓紧行动。后面的,你们听鼓声和望楼的信息吧!” 陈玄德知道他管不了杜璟,可胆小怕事的他,还是低声嘀咕道:“老弟,你这太冲动了吧!这要是徐长史有失,东宫问罪下来。” 杜璟当然不在乎了,他身后有大将们照着,可陈玄德是文官,孙伏伽又是个按规矩办事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