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勿慌,是东宫的人,太子殿下受伤了。” 陈河出声提醒,告诉主子沈暖暖不是遇到危险,只是被拉走给邺景宸看病。 邺景州只挪了半步就停下,也是发现劫持沈暖暖的人不是想要伤害她。而他这时候出现,时间,地点都不对。 等沈暖暖和那几个流民都被带走了,才淡淡问:“伤得重么?” 陈河躬身:“胸口中箭,箭上有毒。大腿有刀伤。” 邺景州转头看陈河一眼,眼神里藏不住火气。 “伤的两个地方都很……好啊。” 陈河躬身不敢起来,头也狠狠垂下去。打斗之中,生死较量,哪里会去注意伤的什么部位。就算,这个伤是沈暖暖治的话,那也是郎中和患者的关系,他主子这般在意,实在是没有必要。 “太子殿下非常在意乐安县主,两次受伤,都是属下故意装作去追乐安县主,他不顾暴露空门拦截,造成的。” 陈河有啥有啥,说了这一番话后,邺景州的脸色更难看了。 “去查,大鄯被灭国是怎么回事。” 陈河忽然抬头看了主子一眼,眼中隐隐浮起震惊。但主子没有看他。他赶紧低下头,说了声“是”,然后转身消失。 沈暖暖是被两个甲胄森严的侍卫用刀架在脖子上,押着去东宫的。 她做梦都想不到,原主心心念念的地方,她却用这种方式进来。其实,人家开始也客气地亮出腰牌请了,但她一听是给邺景宸看伤,说什么都不愿意去。 结果人家祭出配刀放脖子上,她就乖乖就范了。 沈暖暖被带进邺景宸房间,一脚踏进来,就听见嘤嘤嘤的哭声。不用看人,就听这造作的夹子音,就知道是沈佳宜无疑了。 房间里有两个御医在,本来面无血色,额头冒汗。一见沈暖暖来了,立刻看到救星一样迎上来。 “县主来了,县主来了。” “县主您快给太子殿下看看吧,他中毒了!” 宫内御医,头疼脑热、调理保养的活儿是一绝。但一遇到毒就蒙了。 一来接触的确实少,二来,对方是太子殿下。一个治不好,就可能陪葬掉脑袋。这样玩命的活儿谁敢接?不如直接当庸医,被骂几句无能,也比冒险好。 如今有救他们的人来了,两位御医能不激动么。 沈暖暖不情不愿的转过屏风,走到里间,就看到沈佳宜伏在床边嘤嘤的哭。 邺景宸面无血色,一脸痛苦表情。仅穿着一条黑色长裤,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他胸口起伏剧烈,右边胸口上端端插着半截羽箭。 箭头整个没入肉里,流出的血是青黑色的,还带着腐臭的味道。左边大腿位置缠了几圈白布,渗出血迹,一看就是简单包扎。 伤得很重,但人是醒着的。冲这一点,身体底子不错。 “你……没事吧。” 邺景宸看到沈暖暖,眼睛亮了一下,攒着力气开口,居然是关心她。 沈暖暖嫌弃地哼一声:“怎么没事。那畜生斩刀随你,就是有病。跑着跑着就不听使唤,要不是我……” “暖暖,那些先别说了,还是给殿下疗伤要紧。” 沈佳宜打断沈暖暖的话,拉她到床边。沈暖暖甩开沈佳宜,不着急不上火,还笑得故意。 “姐姐,你的客卿神医洛道长不是在府中么?怎么不让神医给邺景宸疗伤,偏偏大动肝火地去挟持我来啊。” 沈佳宜眼睛偷瞄了一下邺景宸,小声道:“洛神医出去采药了,正好不在府中。暖暖快点吧,殿下流了好多血,可耽搁不起啊。 沈暖暖磨磨蹭蹭,这才瞧着一眼伤口。 箭头整个没入身体,肯定是伤到肺脏了。这种人,就是死了都活该。但是吧,邺景宸的身份在这儿摆着,他真死的话,皇上嘴上不说,心里定会和沈家结梁子。 算了,看在他危急时刻让自己走的面子上,就做回好事吧。 抓过邺景宸的手腕摸摸。又拿出检测毒性的试纸测一下看看。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但有很强腐蚀性。是可以让伤口无限溃烂,直至死亡的一种慢性毒。 沈暖暖让小布送出相应的缓解剂,拔下盖子递到邺景宸嘴边:“喝了。” 沈佳宜一边刷存在感的多嘴:“暖暖,你给殿下喝的什么啊?殿下入口的东西,都要有人试药才行。” 沈暖暖转头看向沈佳宜:“一种毒药,能中和他的毒,达到以毒攻毒的目的。姐姐对殿下忠心,莫不如,就你来试药吧。” “……” “放心,也没啥副作用。就是掉点头发,肚子疼几天,身上皮肤痒几天。出点红疹子也不要紧,十天八天也就下去了。” 沈暖暖勾起一边唇角笑着,就要将药瓶拿给沈佳宜。 沈佳宜脸色倏地煞白一片,下意识后退两步:“我……我……” 忽然,邺景宸抬起胳膊攥住沈暖暖的手。将她的手再次拉到唇边,张嘴将里面的药喝了。 邺景宸这一动作扯到伤口,疼得五官抽紧,呼吸急促起来。沈暖暖却嫌弃地赶紧撒开瓶子,还将手在褥子上反复蹭了好几下。 邺景宸:“……” “现在,我要将箭头拔出来。” 沈暖暖将白布和止血药准备好,上手就要拔,沈佳宜又一边多嘴:“暖暖等一下,麻醉散马上就好了。” 麻醉药我就有啊,但我就不想给他用。 “麻醉药和解毒药相克,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比较伤肾,以后更不好有孩子了。邺景宸,你是怕疼等麻醉呢,还是为了以后能当爹,忍忍?” 沈暖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吓得沈佳宜不敢说话了,邺景宸眼底翻腾黑气,用最后的力气低吼一声:“来人,将侧妃带出去,别在这儿捣乱!” 沈佳宜被轰出去了,等于邺景宸同意无麻醉拔箭。 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