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凑近一些,小声道:“主子,出事了,天牢被劫,月重楼和库哈尔被大祭司暗插的人救走了。” 邺景州眉头皱起:“天牢守卫森严,将人救出去,代价不小吧?” 陈树点头:“主子猜得不错,大祭司在京城埋的所有暗桩,除了我和哥哥全都出动了。多人假扮成皇城守卫,加上里面有接应,但也损失惨重。据暗卫报,死伤七成,使团三十多人,只救出月重楼和重伤的库哈尔。” 邺景州淡淡道:“看来,月重楼是大祭司非常重视的人,宁可暴露所有人,也不惜救走她。” “主子,其实这样对我们来说是有好处的。大祭司的暗桩暴露,侥幸不死的,也肯定护送月重楼逃走。如此,没有眼睛盯着我们,我们做什么都方便了。” 邺景州摇头:“布局十年,毁于一旦,真的全部都出动了吗?也有可能是大祭司借机布下迷魂阵。不可掉以轻心,一切如常。” “是,属下知道了。” 陈树抱拳想走,但又好奇八卦地指了指自己脑袋。 “主子,县主这里是不是有点……” 邺景州回头看看紧闭的门,叹口气:“是那些药的后遗症,她如今被困在一个奇怪的幻觉里。还会觉得我们都是……木偶人。” 陈树眼角乱抽“木偶人?县主真是与众不同,生出个幻境都这么清奇。” 邺景州唇角勾起一抹笑,的确,他的人就是这么清新出奇,生个病都很可爱。 推门进入房间,故意轻咳一声。 “我回来了。” 在空间里做全身扫描的沈暖暖听到这声音了。奈何机器已经启动,她无法离开机器立刻出去。 邺景州穿过外室来到内室,往床上一看,人呢? “沈暖暖,沈暖暖?暖暖!” 床上没有,帷帐后,窗帘后、门后都没有。一瞬间,一层冷汗从邺景州的脑门渗出,心中转过一百个可能。 这王府不安全了么?人被劫走了,还是沈暖暖自己贪玩,翻窗跑出去了。 “陈树,召集所有人!” 陈树刚走不远,就被主子叫回来。而且,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子这么着急慌乱。 沈暖暖去空间检查身体,机器给出症结所在。满脑子狐疑地找到合适的药吃完,然后整个人就懵了。 在空间里撞墙又跺脚一会儿,才走出去。 屋子空着,门开着,估计所有人都去找自己了。 让人劳师动众,沈暖暖十分过意不去。犹犹豫豫地刚走到门口,就见到邺景州一身夜色急匆匆而来。 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就这么四目对上了。 沈暖暖只对视了一秒,就心虚地转过头。但邺景州却是眼中一亮,还伸手碰碰沈暖暖的脸,确定不是幻觉后,一把就将人紧紧抱进了怀里。 胳膊坚定用力,声音却带着颤抖:“你去哪儿了,我不是告诉你不要乱走么?” “我……我……” 沈暖暖的头被按在邺景州的胸前,能明显感觉到他心跳的慌乱和害怕。 一瞬间,她更慌乱起来,一张脸更红得彻底。心头一转,开始胡说八道。 “我躲床下跟你玩捉迷藏呢,你也不来找我,我只能出来找你。” “……捉迷藏?” 邺景州松开沈暖暖,一脑门惊讶和黑线。房间就那么大,他哪儿都找了,却独独没有找床下。 “嗯,捉迷藏啊。不然呢,你以为我被坏人抓走了?” 邺景州看着沈暖暖澄澈无害的眼睛,浅浅笑了:“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在和我玩捉迷藏。下次我一定找床下。时间不早了,回屋休息吧。” “回屋……休息啊。” 沈暖暖有些抗拒,眼神闪躲不想回屋。 邺景州看出沈暖暖不想回屋,就主动抓住她的手。大手包着小手,好像牵个小孩一直牵到屋里。 沈暖暖很是别扭,几次想把手抽出来,但又咬牙忍住。 邺景州将沈暖暖拉到床上,抬手还给她松了发髻。这一举动,可把沈暖暖吓得半死,一脸警惕。 “邺景州,你……这是干嘛?” 邺景州浅浅笑着哄着:“松发睡觉啊。” 沈暖暖眼睛登时瞪起老大:“睡觉?你和我啊?” 邺景州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头:“当然不是,别胡思乱想了。你自己睡,我在这儿看着你睡。” 沈暖暖松口气,可是一个大男人旁边坐着,让我怎么睡啊。 翻来覆去几个来回,婉转撵人:“邺景州,你不用睡觉的么?” “我是智能人啊,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出去晒晒太阳就好了。” “啊……是我忘了。” 沈暖暖再翻个身,后背对着邺景州,表情狠狠抽筋起来。 她觉得脑袋不是很舒服,去空间检查身体后,发现身体有中毒迹象,记忆海马体还出现异常。对症下药,吃完药之后,身体就恢复了。 她想起自己在那个世界做实验时,因为猪队友操作失误,实验室爆炸,她就死了。魂魄飘到这个世界,借尸还魂成西北侯的女儿。 甚至,还想起自己被月重楼下了烈性药,一片煎熬混乱中,出现了邺景州的声音。也是他以身做药,救了自己的命 沈暖暖想起那一幕的时候,差点在空间里原地爆炸了。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比尴尬的是社死。是莫名其妙醒了后,记忆忽然回到魂穿前,将邺景州错认成是猪队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个智能人。 而邺景州竟然还配合自己,顺嘴胡说八道。 所以,她羞于见到邺景州,现在也无法直视这个人,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伸手抓住大腿,抓的用力。眼下这局面要怎么破?直接说自己病好了,似乎太突兀。可不说呢,难道要这家伙一直配合自己演戏? 左右为难,我特么可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