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贞眼前一黑,浑身控制不住的发冷。
鄢廷骋竟然知道……她以为鄢廷骋被安神汤折磨成了那个样子。
整个人宛如痴呆一样,她便放松了自己的警惕。
为了维持在府上对鄢廷骋极为上心,悉心照料的模样。裴雪贞每隔上几日,便会到鄢廷骋的卧房之中照看。可是来了又不能那么快的离开,不然府上之人便会察觉她只是在惺惺作态。
可一次有事做,两次有事做,来的次数多了之后,裴雪贞便只觉得厌烦。
她面对着躺在床上,除了能够喘气,其它的地方和死人别无而至的鄢廷骋。再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只要实现,便能够飞黄腾达,那份怨念便是达到了极致。
无数次的希望想着,鄢廷骋为什么还不死。
面对着活人,她从来不敢真切地表现出自己的欲望,可是面对一个连说话都做不到的人时,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就是因着这样的念头,她对着鄢廷骋诉说了满腔的不甘和幽怨。甚至将自己本应该用一辈子去掩埋,永远都不要说之与人听借种生子的真相。
如果她知道,鄢廷骋从始至终都能够听到她说的每一句话,那么就是将她满口的牙都给打掉,她也断然不会多言一个字啊。
裴雪贞一脸的惶恐,努力的压低声音道:“殿下,这可能只是你的梦魇而已。您知道的……太医说过,您因为心火旺,再加上压力太大总是会胡思乱想。所以那可能只是殿下梦中发生的事情罢了,妾身没有做过,妾身真的没有背叛过殿下啊。”
她真的慌了神,心里却又分外庆幸自己移动鄢廷骋穴位上的针是极为正确的做法。
现在,她只要稳住鄢廷骋,让他体内还未来得及排出去的余毒,一点点走遍鄢廷骋的五脏六腑就行了。
为了她的荣华富贵,为了她以后的坦荡人生……她必须这么做,也一定要这么做。
鄢廷骋躺着,看着身侧与他躺在一起的裴雪贞,面上却从始至终都只有一层淡淡的笑意。
“本宫……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究竟什么发生在梦中,又是什么发生在现在。”
裴雪贞慌乱得有些不知所措,鄢廷骋眉眼温润,让她一时猜不透鄢廷骋下一步的打算。鄢廷骋既然知道自己给他戴绿帽子了,正常男人不都应该气恼得恨不得将他给活剥了才是吗?又怎么会眼眸之色如此温润地瞧着自己……
鄢廷骋抬了抬手,想要将手搭在裴雪贞的身上,想要去抚摸她一般。
院正在一旁小心看着,一颗心猛然地提了起来:“太子殿下,您体内的余毒还未清干净啊,您可千万不用动作啊,万一银针错位,便是麻烦了啊。”
鄢廷骋向着院正颔首微笑了一下:“本宫知道了,让院正忧心了。”
院正见鄢廷骋只是将手搭在了裴雪贞的身上,再没有什么别的动作,那手臂上的银针也没有移位的现象,心里才是松了一口气。
鄢廷骋与裴雪贞之间贴得很近,近到……裴雪贞一眼便能够看到鄢廷骋温润的眼。
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她。
她宁愿鄢廷骋眼中是愤恨的,是怨毒的看着她,若是鄢廷骋恨着自己,她心中才能好受一点。
她才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她一手促成今天这个地步并没有错,她借种生子也没有错。
不要……不要这样看着她……
鄢廷骋开口,身体还没有完全愈合,只是刚刚的那一段话便已经用尽了她几乎所有的力气。
歇了歇,鄢廷骋才是继续道:“本宫其实……从未怪过你,本宫能够理解你。本宫只是会埋怨自己,是本宫没有能够让你安心,你只是在为自己寻一条后路罢了。”
“本宫现在只是想,身体能够快些好起来。肚子中的孩子如果生下来,那本宫也能够一起照顾他。”
裴雪贞有些愣愣的,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子殿下……你,你在说什么?这不是你的孩子,你……”
“本宫知道,本宫都知道。”鄢廷骋开口,连续地轻声咳嗽了几声之后道:“本宫喜欢你,也心疼你。你所做的这些,都只是你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这个孩子……本宫会当成自己亲生的一般看待,你放心。本宫自迎你入府的那一日便说过,要好好待你,便不会失言。本宫会……疼你……爱你……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有丝毫的不安了……”
正说着,鄢廷骋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院正一把推开了裴雪贞,裴雪贞面上被鄢廷骋喷了一身的血。但此刻……她却顾不得身上的脏污。
呆愣愣地跪坐在一侧,有几分出神。
她……是不是做错了,裴雪贞从未想过鄢廷骋会如此的宠爱她。这辈子,她从未得到过那个男人这般深刻的爱意。
但是,她却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