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裴舒几乎是不怎么出院子的。 除了陪着红珠绣荷包,便是抄写着那些火辣的情诗。 等着荷包终于有了些雏形,裴舒才是想着去院子中走走。 她是府中的嫡小姐,可是平日里却始终是窝在自己院子中的这一亩三分地。甚至连自己的府宅都不算的清楚。 裴舒一是想散散心,二则是想看看这府中的结构。只有对府邸的各个院子皆有些了解,她日后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才好做事。 绿竹和红珠,因着不知道裴舒究竟要去那里,皆是在身后乖乖的跟着。 裴舒终也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即便有着裴舒的记忆,这府中的一切也让她觉得陌生。 走着走着,却是听到了一阵声音,吸引了裴舒的注意力。忍不住向着声音的方向迈着步子走去。 红珠和绿竹看着那方向,皆是一惊。 红珠连忙叫着:“小姐,那,那边可去不得。” 裴舒停下了身,转过来盯着红珠:“为何去不得?” 红珠刚刚要说话,一道声音便是从屋子中传了出来。 “呀,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大姐姐吗?今日怎么的有了这般的闲情雅致,竟是来了听课的地方?”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些嘲讽的语气。 裴舒瞧过去,原本闭着的窗户被打开了,三个女子探出头来,向着自己瞧过来。 那三个女子,裴舒认得裴锦,而在两旁的则分别是二房和三房的庶女,裴玉菲和裴雪贞。 裴玉菲脸生的更圆润些,身形也更丰满些。瞧起来倒也当得上珠圆玉润之名,远瞧着还有几分杨妃之姿。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瞧着裴舒,眼中满是讥笑。 裴雪贞看了看裴舒,似是有些拘谨的向着裴舒点了点头:“见过大姐姐。” 裴舒向着裴雪贞也回了一礼:“四妹妹。” 复又是瞧向了裴玉菲:“三妹妹又是说的什么话?既然这是府中,又有那里是我不能来的?” 裴舒看着裴玉菲,裴家有四女。裴舒有的是响惯京城的恶名,而裴锦则有着惊天动地的美貌,是京城第一美人。 裴玉菲虽然是二房的庶女,却从小被王氏养在身边,吃穿用度也只比裴锦差一点点。其极为有才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曾经在万花灯会上,凭着一首‘花月颂’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 裴舒知晓,裴玉菲自是凭着一身才情自傲,瞧不上自己的。 又借着在王氏手下讨生活,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难看罢了。 裴玉菲未曾想到裴舒竟然会反驳自己,当即也是有些气恼:“哼,是啊。只是我想劝大姐姐的是。先生可是极为严厉的人,大姐姐上次被先生赶出课堂,还是因为大姐姐在课上睡觉呢。我只是不想大姐姐闹了笑话罢了。” 话中明里暗里,皆是在贬低裴舒目不识丁。 裴舒回忆起那读书的过往,当时自己年纪还小。教书先生教的东西极为的深奥,裴舒如同是听天书一般的,便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结果被教书的先生大发雷霆,将她给赶出了学堂。 她自觉丢了脸面,又实在是觉得那些道理晦涩难懂,便再是不愿去学堂学习了。 裴玉菲看着裴舒,她想从裴舒脸上看到一些不自在和尴尬。以往,她拿这些调笑裴舒时,裴舒都会红着脸跑开。 只是,现在却…… “人有年少不知事时,只是妹妹若用曾经的眼光看如今的我,是否又太过浅薄了呢?” “什么?”裴玉菲挑眉,若是被别的人说肤浅也就算了。 可是那个人是裴舒啊,是目不识丁的裴舒啊。 “大姐姐说我浅薄?”裴玉菲冷笑了两声:“是啊,大姐姐身份高贵,要说什么话,姐姐也是说的得的。只是妹妹也未曾说错话,难不成姐姐背着我们的时候,还刻苦学习过?若是这样,倒是不如吟几首诗听听?” 裴舒笑着点了点头:“妹妹说的还真准,我在院子中时,无事便是喜欢看一些诗集,作诗谈不上,但是吟上几首,却也不是问题的。” 绿竹和红珠眼睛瞬间瞪的老大。 喜欢看一些——诗集…… 小姐平日里那有看过什么诗集,若真要说的话,那无非也就是看了些淫词艳曲的诗句罢了。 难不成……小姐是要在这里吟上那些诗句吗? 绿竹连忙抓住了裴舒的胳膊:“小姐,不可啊。你不要和三小姐置气。那些诗可是吟诵不得的。” 裴雪贞似是有些不忍,雪白手指,轻轻的在裴玉菲的肩头上点了点:“三姐姐,您别和大姐姐开玩笑了。你明知道大姐姐是不会的,你这不是故意想要看大姐姐笑话吗?” 裴玉菲见绿竹那般举止,又听着裴雪贞的劝和,心中升腾起一股愈发浓烈的施暴欲。 “哼,大姐姐既说她会吟诗,你们又何必拦着她。那不如这样吧,我们添个彩头,今日大姐姐若是能够吟诗一首,那我便向大姐姐赔礼道歉。若是大姐姐吟不出来,那便给我斟茶倒水一日便可,如何?” 裴雪贞看向了裴锦:“二姐姐,这怎么能使得,二姐姐你快劝劝大姐姐和三姐姐吧。” 裴锦手中持着一柄团扇,轻轻的摇动了两下,面上却像是不甚在意似的:“无妨,不过是自家姐妹罢了。我想三妹妹也不过是与大姐姐开个玩笑罢了。” 裴锦心中怨毒,那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啊,她现在还记着呢。 她巴不得看裴舒出丑,又怎么会真心劝解。 只是……裴锦打量着裴舒,却发现裴舒脸上没有丝毫被激怒之后的愤恨,或者是恼怒与不甘。 有的只是平静而已。 裴舒扬起一个笑,目光看着裴玉菲:“三妹妹既然要做赌,那我们何不将赌注做的再大一些。我若是能吟诗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