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震惊。 裴舒心中那一块哽在喉头的一块石,终于是落了下来。 她重生之后便不愿再输,最是不愿输给蒋炎彬。 今日,只是她赢过蒋炎彬的第一次,日后她更是要赢过蒋炎彬百次千次,再将那些血仇再一一讨回来。蒋炎彬,定宁公主……背后谋害她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蒋炎彬起身向着裴舒拱了拱手:“裴大小姐的棋艺高绝,出手凌厉杀伐果断,反倒不似是女子的棋路。是我棋艺不精了,裴小姐已然赢了。” 顿了一下,蒋炎彬似乎是不甘心,再次抬头忍不住问道:“今日我问过裴大小姐一个问题,裴小姐棋艺究竟是师承何人?小姐一直未有告之与我。” “是一个故人。”那是已经死去的林娇娘。 “先师走后,只让我日后若有人问起棋艺,也不可透露她的名讳。还请蒋大人,不要让我为难。” 韬光养晦,收敛锋芒,这些她是知道的。在没有能力将利爪直接刺入敌人的脖颈之前,不要透露丝毫的锋芒。 只是…… 裴舒眸光平淡无波,只是在瞳孔的最深处,恨意如潮水一般翻涌。 等到我亲手送你上黄泉路时,我自会告诉你,我究竟是谁! 蒋炎彬听到故人二字,神色有些黯然。故人……林娇娘……是啊,就算他追问出来又怎么样,就算裴大小姐真的师承林娇娘,又能怎么样? 她已经死了,故人……已是故人。 蒋炎彬点了点头:“是我冒昧了。” 说完,又是转头看向了皇上:“微臣棋艺不精,此局,微臣认输。” 皇帝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朕已经说过,此局本就是只较棋艺高低罢了。不过这一局却也说明了裴大小姐棋艺不输裴大小姐啊。” 女官得了皇帝的示意,已然是走到了人前,向着众人道;"棋艺一项,一甲者裴家大小姐——裴舒!" 裴舒此刻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翻涌。毕竟,她要的可是四项的头名。如今也不过是得了四项中的两项,还有两局呢。 在殿内正中,随着第三项‘书’的开始,有着许多太监和女官正搬上一张张条案,搁置于殿内。 同时上面也呈放着最为好的笔墨纸砚。 书这一项,寻常来说,能够当场作诗,或写出对现下经典之中的意思,便也算是不错。只是这作诗的高低,经义的提写。皆是需要多年以来的刻苦积累。 若不是有真才实学,到了这一场上,也只能是闹出一场大笑话罢了。 裴玉菲坐在裴舒一侧,咬了咬嘴唇,似是欲言又止。见裴舒依然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冥想的样子。 终于心里一横,忽的一把抓住了裴舒的手:“大姐姐,我只求你让我一回,成吗?” 绿竹被裴玉菲忽然的动作给吓的不轻,正是要将裴玉菲给拉开。 裴舒向着绿竹摆了摆手,看向裴玉菲:“让你?” 裴玉菲以为裴舒是在思考,连连点头,好一副可怜样子:“是了,女子四艺。我唯一报了名字的便是书这一项。以往是我猪油蒙了心,不知道大姐姐竟然一直在藏拙。想来在书这一项,只怕也是早有准备了。” “还请姐姐让我一回,姐姐无论如何也是裴家的嫡女。如今这名次也得了两个头名,即便这第三项输了也不打紧。可是我不行啊,书这一项,本就是我唯一能够拿得出手手的东西了。我现在母家已经没了依仗,父亲也帮不了我丝毫。若是我连这一项的名次都保不住,我岂不是彻彻底底的没了活路?” 她凭着一身才气,在京城贵女圈子中,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更是让一些王孙公子都对她颇有几分好奇和崇拜。 如今,她失去了太多东西。如果连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那她以后的日子,又还有什么活头? 她以前总以为裴舒只不过是空有嫡女身份的笨猪罢了。 可是那一日,她在自己面前接连不断的吟诗百首,却是让她觉得第一次真正的认识了裴舒。 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恐怖,又像是一座山一样的高大,她只是站在山脚下的一个人,可望而不及。 “抱歉,我不能让。” 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那是女官已经将书这一项所需要准备的东西已经布置完全的意思。 所有要参加书这一项的贵女,皆是可以上场了。 裴舒已经起身,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却坚定的不容置疑:“你想要的东西你可以自己去争。你若能争的到手,那是你的本事我无话可说。但我绝对不会让,而且……我也不想让,我想赢。” 我想要那最后的封赏,这是她开始接触到权利的第一步。 任何人,她都不会让。 裴舒站在自己的那一张条案前,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裴玉菲也走上了台,只是此刻的她面色惨白,浑身上下透着颓败之气。 若一开始的气势便是如此……那她的败局,此刻已经注定了。 当真正提笔而起时,裴舒心中思绪万动,抬眼看向了一同准备提笔的数十位贵女。敢报名此项的人,必然是有一肚子墨水。而裴玉菲能够得了京都第一才女的称号,那她的才学本身便应当是不低。 若是此刻……她要和这么多贵女,在同一条路上比拼下去。那她想要杀出重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论是作诗还是解析经义,这么多年下来,出彩之人自然是多的如过江之鲫。 那些经义,更是被解读的已经再找不出什么新的观点去论证了。 既然是这样……她唯独另辟蹊径了。 书这一项,所能提写的范围其实很广。只要最后写出来的东西,能够真正成篇,而非是满纸荒唐,那便都是可以纳入书这一项,最后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