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被绿竹带到了一个佛龛前面。 香炉上,插着一柱香火,一缕青色的烟气扶摇而上。 绿竹走到了佛龛的前面,手握住那座佛像,先是向着左边转了三圈,又是向着右边转了三圈。 随着咔的一声响,佛像前面出现一个口子,随即里面便是缓缓上来一个盒子。 绿竹捧着盒子到了裴舒的面前,另一只手递上了一只钥匙:“这里面装着的是夫人给小姐留的最后的东西。是一只凤纹佩。夫人交代过,这凤纹佩,只有大小姐可以打开,旁人皆是不准。” 裴舒看了看那把小巧的钥匙:“钥匙不是一直在你手上吗?你直接……” “不可。”绿竹少见的打断了裴舒的话:“夫人吩咐过,只有小姐可以开启,那么奴婢便绝对不可以自己打开她。小姐可以说我是死板,可是……这也是奴婢答应过夫人,最后的事情。奴婢必须要说到做到。” 母亲吗…… 关于曲氏,裴舒的印象真的不多。 唯一有的印象,也就是曲氏每次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眸中总是蕴着泪。 那是不舍,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难以陪伴自己孩子长大的不舍。又担心孩子长大会遭人欺负的担心。 裴舒的眼眶也有些发热,一些泪意忍不住泛了起来。 想到曲氏,让她忍不住想到了父亲。 他是那么的不愿意承认蒋炎彬,可是又担心她跟着蒋炎彬会受苦,知道她要私奔,却还在她的包袱中放了好几千两的银票。 只是……她再也见不到父亲,就像裴舒再也见不到母亲了一般。 遗憾,才是人生的常态。 “你做的很好。”裴舒自然的将眼角泪意给拭去;"若是母亲在的话,她也一定会感念你的忠心的。" 绿竹眼眶红红的,忆起了夫人。 裴舒将绿竹手上的那把钥匙去接了过来,一到手上,便是发现了些许不对。 这个重量和质感,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把小钥匙,竟然用的是寒精玄铁所做。 寒精玄铁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矿物。只有在三千里风龙山上,最顶尖的地方才能够开采的出来。 它有着极为好的延展性和防护性,用其铸造的剑,削铁如泥。用其所铸的铠甲,刀枪不入。 是极为珍贵且稀有的金属矿脉。 三千里风龙山,长年寒风暴雪不断。所以开采便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每年都会因为开采寒精玄铁而死不少人。 一来二去,这东西便是禁采了。 裴舒在林家商行中,也只见到过幼猪仔大小的一块。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 这钥匙是寒精玄铁,那这盒子…… 手一触碰到那盒子,便是印证了裴舒的想法。 将钥匙插入钥匙孔转动了一圈,盒子应声打开。里面躺着的正是一块凤纹佩。 通体翠绿,看种水是最为顶尖的帝王绿。 只是里面似乎有一条线,那条线在帝王绿的翡翠中,沿着凤凰的纹路勾了一整遍。 这,难道是什么新的工艺吗? 裴舒将那玉佩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以为那条线是镶嵌在玉佩的外侧。 手上一摸,却发现玉佩极为的平整,没有镶嵌而突出的部分。 难道是跟着在这玉中,合为一体的东西吗? 寒精玄铁所铸的盒子,这奇异的玉佩,曲氏,隋仪景…… 这桩桩件件,本不应该联系在一起的东西,此刻却像是有一套无形的线一般,将她们串联在了一起。 只是……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系,她一时还捋不清楚。 难道说,隋仪景所在意的,正是这块凤纹佩吗? 绿竹见裴舒看着那玉佩好像愣神似的,便是说道:“那日小姐回来沐浴之后,奴婢便是将小姐的衣物给收拾起来。这块玉佩也直接放在了盒子里,连红珠也未曾瞧见过,所以小姐不必担心。” 裴舒想了想道:“绿竹,这玉佩我能拿着几日吗?” 绿竹轻笑:“小姐怎么会问出这话,这本就是小姐的东西。小姐要戴,又怎么会不行呢?以往是小姐不佩戴这块玉佩,奴婢才收起来的。” 裴舒点了点头,拿着那块玉佩便是回了房间。 回到屋中的时候,小安子还未回来。裴舒便也不遮掩了,坐在桌案前看着那块玉佩仔细的琢磨着。 究竟有没有什么问题呢?还是说,又是自己想太多了? 将玉佩对着灯火照了照,仔细的观察着那玉佩上的纹路。观察着那条奇异的线。 忽的,那条线动了一下。 裴舒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又是将那玉佩离着火烛更近了一些。 这一贴近,那根线又是动了两下。沿着那凤凰的纹路,开始有规律的游动了起来。 “这,这竟然是活物?” 裴舒惊诧,拿着那块玉佩,对着火光仔仔细细的辨认着。 连着看了许久,终于是让她发现了一些微的东西。 盯着那被烛火照耀的凤纹佩看了几乎一晚上,裴舒才发现,这条线一样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线,而是一种虫。 当帖的极为的近的时候,才能够看得比较清楚。那一颗颗圆圆的,小小的,当排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就好像成了一条紧密的线。 实则,它们是有口器,有手足的。 只是长成这样的虫子,裴舒属实是第一次见到,也叫不出来名字。 而另外一个特性便是,将这东西放在越热的地方,那么这些虫子移动的速度便会越发的快。 当越是冷的地方,便会逐渐不活动,看着就好像是玉佩中镶了一套金线似的。 看来那日的汤池之中,能让隋仪景那么重视,产生了什么变化的。 应当就是这块玉的缘故,极为烫的汤池之水,让这些个小虫子全部都愉快的活动了起来。 只是……这些虫子究竟是起了什么作用呢?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