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主位之上,此刻正端坐其上。 裴舒看去,那女子模样应该也就三十有余。模样不算多么的美貌,但却带着几分温柔的神色。 鬓发间的装点也只以玉色加持,身上着的宫装,也颇显素净。 皮肤生的极为白,手间持了一串玻璃种雕成的佛珠。在那莹润的绿色映衬之下,更显皮肤白皙。 坐在那里的模样,有几分看破红尘的观音之像。 裴舒心中却没有被贤妃这慈悲的表象所迷惑。能够坐到四妃之一的人,没有一个是手上干干净净的。 且,倘若贤妃真的是这样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身边的宫人,又怎么会是那般仗势欺人的模样。 裴舒向着贤妃行了一礼:“臣女裴舒,见过贤妃娘娘。贤妃娘娘金安。” “何必这般拘谨。"贤妃的声音如春风和煦,让一旁的白术赐了座,同时上了茶水和糕点。 裴舒浅浅饮了一些,只是一口,便尝出这是极为难得的花茶中的御前贡品——寒潭落雪。 入口清冽,阵阵花香在唇齿间久久萦绕不散。且一抿唇,香甜之味便又从口中上涌,极为难得。 按照品级,这寒潭落雪在后宫中,是只有皇后每年才能得了一斤的量。底下的妃嫔基本没有可能得到。 若说是皇帝龙颜大悦赐下的赏赐,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么金贵的香茶用来招待她这样一个武将府中的嫡女,似乎……有些花费的太大了。 贤妃自裴舒入了殿中开始,便一直注意着裴舒的一举一动。 关于裴舒的传闻,她听过很多。有好有坏,但那些她都没有亲眼瞧见过。如今自己眼见为真。这裴舒的仪态倒是挑不出任何的错漏。倒是有几分嫡女的模样。 可一想到,鄢廷恩与自己说心悦裴舒之时,她还是有几分不痛快。 那是鄢廷恩第一次敢对自己表露出驳斥。 她也是第一次从鄢廷恩的眼中看到了对某个女子,发自内心,真正的喜欢。 在没有见到裴舒之前,她只当裴舒是京城中那些铆足了劲想要攀龙附凤的贵女罢了。现在瞧见……倒好像又不是…… 但能够让鄢廷恩对她这般上心,若说没有几分手段,她也是万万不信的。 她当初因着身子的缘故,一直没有能够怀上子嗣。所以不得不过继了鄢廷恩在自己膝下。 她用心的培养着鄢廷恩,只想着鄢廷恩日后若有发达的一日,她也能够乘着这阵东风,能够再得了好处。 既然鄢廷恩自己畏畏缩缩的不敢向这女子提了亲事,那便是由她来办成此事,当做是她送给鄢廷恩的人情就是了。“ “你是叫裴舒?” 被提及姓名,裴舒点头:“是。” “生的真是不错,且仪态大方,模样灵秀动人。这一颦一笑都招人喜欢。本宫听说了,你一直心悦于本宫的恩儿是吗?” 裴舒脸色猛然的一变,连带着在一旁的小安子表情都变得有几分不自然。 裴舒坐直了身子,面上的笑意消失的荡然无存:“回贤妃娘娘的话,那些只不过是传言罢了。这些空穴来风的事情,当不得真的。” “传言不会无缘无故而起不是吗?”贤妃温和的笑着。 那种风轻云淡的模样,让人即便想要发怒,都找不到使劲的地方。 就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之上,落不得实处。 “想来,县主对恩儿是的确有过爱慕之情,才会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不是吗?本宫是个良善之人,不想眼瞧着一段上好的良缘就这样被毁了。其实,本宫可以去向皇上请旨,让你成了恩儿的侧妃。” 裴将军府的门第终究不算太高。 若裴舒只是鄢廷恩喜欢的玩物,那赐个侧妃便顶破天了。 待日后,有更出挑,更能为鄢廷恩使劲儿的女子出现,再娶为正妃,才是最正确的事情。 裴舒听着贤妃说的话。 侧妃…… 呵,在自己遇到鄢廷恩的时候,她还能够成为鄢廷恩的正妃。 如今在贤妃的面前,自己只能够成为侧妃了。 裴舒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贤妃娘娘许是会错意了。”裴舒不卑不亢道:“臣女既说那些话是传言,便表明臣女对殿下未有丝毫男女之情。莫说是侧妃之位臣女瞧不上了。既无情愫,即便娘娘愿意许给臣女的是殿下的正妃之位,臣女一样瞧不上。” 裴舒起了身,又是向着贤妃行了一礼数:“娘娘,臣女今日一回京城。便入了宫,还未回府上与家中父母问安。如今天色已经不早,臣女便不在宫中多留了,臣女先行告退。” 说罢,没有再看贤妃的脸色便是走出了宫殿。 小安子跟在后面,带了几分调笑道:“县主这般不给贤妃娘娘面子,难道不怕贤妃娘娘日后报复?” “不怕。”裴舒面无表情道:“若想不得罪贤妃,按照她的意思,唯有我嫁给鄢廷恩才行。既然是这样,那早晚都是要得罪的,避不开的。” 小安子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跟在裴舒的身后,向着宫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快要走到宫门前的时候。 身后忽然传来了白术的声音:“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走了。快拦住他们。” 出宫的宫门前,侍卫听到宫人的叫喊声,也是将正准备出宫的裴舒和小安子给拦了下来。 裴舒回头一看,发现追赶着前来的是白术,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看来……她是真将这位贤妃娘娘给得罪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宫,这绊子已经使到了身前了。 白术喘着气跑到侍卫面前,一副连连感谢的样子:“多谢侍卫大哥,帮我拦下了县主他们。” 侍卫有些摸不着头脑:“白术姑姑,这是发生了什么?拦下县主他们,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