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忽然狂风大作。
梁司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自己这一夜未睡,还真是精神恍惚了,这会儿居然听到黑鹰和青鸾说出这话。
梁司年当即笑出声,自言自语道:“我得去睡觉了,这一晚上没睡,脑子都不清醒了,听你们说话都听叉了。”
说着,梁司年转身朝着后院走,梁司年对这沈家宅院还有记忆,毕竟自己在这里住了一年多。
在众人的惊诧眼神中,梁司年快步走开,没人敢去拦。
也没人有心思去拦。
毕竟,也没有人有心思去拦下他。
只听梁乔千用着惊慌的语气,问道:“你再说一遍?”
黑鹰无奈,只能将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梁司年,终于顿住脚步。
随后整个人无力地,后退了两步。
身后是梁乔千的呜咽声,那哭声越来越大。
梁司年回过头的时候,梁乔千已经哭到接近昏厥,整个人靠在江意的怀里。
“在哪?”
梁司年的声音沉冷,好像让人觉得置身冰窟。
黑鹰抬头看了一眼双眼无神却还在强撑的梁司年,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或许会让王爷更加伤心,但是却又不得不说。
黑鹰鼓起勇气说道:“王爷,沈姑娘的尸身,在悬崖下方,向来应该是跌落悬崖而死,而且……”
黑鹰欲言又止,梁司年的脸上瞬间展露出来一丝不悦,冷声道:“说。”
青鸾见黑鹰没勇气说,于是自己先是叹了一声气后,缓缓说道:“沈姑娘的尸身有些可怖,毕竟那悬崖高的可怕,摔下来之后,人也已经有些变形,浑身血污,随行的将士都是男人,实在不便为沈姑娘整理遗容。”
梁乔千的啜泣声还在耳边不断响起,梁司年那一瞬间,却仿佛是什么都听不见了一般。
突然坠入无尽深渊,那股子劲儿,压迫的让他喘不过气。
梁司年痛苦的垂下眼帘,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昨天一早,沈问悠还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
怎么这才一日的光景,就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无论如何,梁司年都接受不了。
只是现在,不得不接受。
“带我去。”
青鸾起身,点头称是,随后走在前方开始带路。
梁乔千虽然这时已经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看几人一同出去,还是直起身子,要跟着走。
江意于心不忍,劝道:“公主,若是身体不适,不必强撑着自己前去。”
梁乔千自己心中杂乱极了,所以听到江意的劝阻,一个没忍住,就将脾气撒到了江意身上。
“你没听青鸾说,连个替问悠收拾尸身的人都没有,我不去,谁去?”
边说,梁乔千便甩开江意扶着自己的手。
不过到底是一夜没睡,太过劳累,再加上这一会哭到气都喘不顺,梁乔千刚一甩开支撑着自己站立的江意,这一会就已经站不住了。
江意只得再搀扶住,不过就是扶着,梁乔千恐怕也就是走几步的力气。
江意上前走了一步,背对着梁乔千弯下腰神,道:“公主,若是不嫌弃,还是让我背着你去吧。”
梁乔千本来想拒绝,可是自己脚还没抬出去第一步,就觉得有些发软,眼看着梁司年几人越走越远,梁乔千只得攀上江意的背。
江意加快步伐,才勉强追上梁司年几人。
那悬崖离昨晚梁司年与梁乔千相遇的地点不远,也不过几十尺的距离。
几人大老远就看见地上有个被白布罩着的人。
青鸾赶紧解释道:“卑职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先将沈问悠罩起来。”
梁司年闷闷的嗯了一声,只是方才走的极快得步子,此时确实慢了下来。
并且是越走越慢。
白布之下,漏出来的衣服,正是沈问悠昨日穿的那件衣服。
梁司年顿时感觉眼睛好像是进了沙子一般,怎么那样酸涩,那样发胀呢?
昨夜里跟着梁司年来凤鸣山的将士不多,只能十几人,此时也都是已经筋疲力尽。
“你们几个,先下去吧。”
梁司年遣散了将士,自己这才敢走到那白布之前。
如今离那白布只差一步之遥,梁司年此时心中还存有侥幸。
甚至,梁司年想要一走了之,只要不掀开这白布,沈问悠是不是永远都没有死?
梁司年给自己稳了稳心神,蹲下身来,手朝着白布探了过去,但是手发抖的厉害,颤颤巍巍的,在白布上方停留许久之后,梁司年才将那白布掀开。
白布之下耳朵少女,脸色惨白,已经没有任何血色,可怖的血迹遍布脸颊、脖子、衣物,只是,对于梁司年来说,面前的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