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穗小表情过于不解,以及可怜,江潮忍不住,摸了摸她头发。 “想什么呢?明天我本来是想休息下,陪陪你,但你既然要走,干脆我开车送你们过去比较好。” 江潮打算明天送他们过去,到那后连夜开车回来,分别是难以避免的,多一天少一天眼下也没太大意义,一切都紧着她来。 叶穗怏怏点头。 临行前一晚,二人肯定要回自家,这次一走,孩子没个几个月是回不来的,冬天衣服什么都要收拾过去。 当然,分别在即,夫妻俩也要适当的温存下,在娘家,江潮多少有些施展不开。 这天晚上的江潮,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虽然二人还是正常说笑。 但淡淡的离别忧愁,还是不断萦绕在二人周围。 临时决定要走,就跟琳琅那边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下自家情况,温家爹妈准备早就准备好了,也不在乎提前动身,约好八点见面,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 朝霞初升,夫妻俩就买了早饭到洗煤厂家属院。 院儿里,乖乖跟黑虎知道又要离开,满院做记号,看见主人过来,摇头晃脑地朝她走去。 叶穗摸了摸它们脑袋,看着院子里的东西,简直要被爹妈打败。 昨天刚说不要准备太多,眼下到处都是大包小包,这会儿他爸还在把那个老式台钟往车里搬呢。 “妈,多亏你女婿要去送咱,不然一辆车,连这堆行李都带不走。” 李红英笑笑,指着那包袱,“那里面是那个马来老爷子送的人参,极品蜂王浆,你生完孩子能用。 另一个袋子是你红梅婶子准备的干木耳香菇跟粉条。 首都虽好,东西多,但啥东西不要票?眼瞅咱家就要添丁进口,别的地方省点,孩子东西就能宽裕点。” 话音刚落,红梅婶子带着俩姑娘就来了,以往浑身是刺儿,没人敢惹的女人,在有工作有社交后,性格也没那么火爆了。 将扛着的两袋面放她们跟前,边擦汗边道,“知道你们不缺钱,这是我娘家种的粮磨成的面,玉米面白面还有小米。 咱们这粮食指标不够吃,还能偷摸去乡下倒腾点,到首都人生地不熟,不够吃只能买高价粮……” 说着说着她就哽咽起来,相处这么久,她是真舍不得一家子,李红英感同身受,也红了眼眶。 要不是为了孩子,谁愿意背井离乡,去陌生的城市,接触陌生的人。 她当哑巴时,懦弱,容易被欺负,是红梅护着她,开导她,这才有了今天。 大人在那告别,年轻人也在告别,只是胡玉州不断望着门外,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杜三看了看手表,打断了大家依依不舍的话别。 “咱们先聊到这吧,要再耽搁下去,估计到首都那就晚了,再说,他们又不是不回来了,没准过几天又回来了,都收收眼泪。” 他说完后,背地里偷偷擦了下眼泪。 把行李放在车上时,还指着叶穗脚下,“这是我从厂里给你带的零食,路上要是饿了,就填填肚子。 咱们的生意在首都那不错,我会经常过去的,有事就往冶金厂打电话,赵树会替我传信。” 叶穗点点头,分别永远是让人不爽的,上车时她还不忘叮嘱,“你不行就去邮局那边问问,看看扯条电话线得啥手续,多少钱。 咱们那么大厂子,业务那么繁忙,没个电话不方便。” 杜三帮她关上车门,“别说玩笑话了,安电话得铺线装杆、接通,没个七八千拿不下来,我把咱厂的联系方式留成冶金厂了,只要每个月多给人开三十块工资就行。 生意上的事你不用操心,好好学习,好好生下来孩子。” 真不能继续说下去了,跟送别的大部队告别,车子缓缓行驶出家属院,大家都在感慨,没察觉到胡玉州格外失落。 就在车速要加快时,车窗外突然传来几道青涩的童声,想到了什么,他赶紧伸出窗外。 只见大门外,好几道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跑着,一边跑一边喊着什么。 大人们道过别了,倒是忽略了小孩子,开着车的江潮问他,“要不要停下来,你跟小伙伴们好好告别?” 小屁孩挤掉眼泪,伸回摇摆的手,“不用了,我是男子汉,男子汉都是把义气跟深情藏在心里的。” 其实是怕下车了哭成泪人,有损他的形象。 嘴上说得硬气,但这幅泪如雨下,哭到鼻子冒泡的样子,可真狼狈。 胡玉州整理好表情,又跟追车的小伙伴们喊了几嗓子,不断挥着手,看他们身影彻底消失后,这才收回手臂。 他不会忘记这些兄弟们的。 ………… 跟琳琅他们碰头后,三辆车同行。 这会也没什么高速,走的都是省道,开到中午两点多,江潮脸上有些疲累,正好现在过水库了。 一行人这才停下来,稍作休息,顺带吃饭。 这会儿就能看到准备充分的好处,孙红丽是个女干部,工作上勤勤恳恳,一副女强人的样子,生活方面就欠佳了。 中午只准备了点面包,在李红英掏出来的大包子,油条,蛋皮春卷后,甘拜下风。 现在初秋,天儿也不热了,就当是野餐。 李红英甚至觉得准备的东西太干巴巴,还跟丈夫搭起来个小灶孔,放上个小锅。 跟变魔术似的,短时间内,就做了一小锅的鸡蛋番茄汤。 “别看都是妈,但妈跟妈的区别可真大,我啥时候才能有叶穗这么好的福气,每天能吃上这么可口的饭菜。” 温琳琅抱着李红英胳膊,一脸上苍如此不公的表情。 孙红丽也有点不好意思,她跟丈夫都扑在工作上,家里都是阿姨照顾,确实没下过几次厨。 那两饭盒的蛋皮春卷,眨眼功夫,丈夫就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