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觉得有些奇怪。 唱片机里放着的是那日乔楚生送给她的唱片,在从她这得到消息之后,专心查案的乔楚生至今都没有与她联系过。 路垚也搬回去了,虽然在回去第一天就吵吵着要搬回来,但嘟嘟囔囔说“谁让之之你把一年的房租都交了,不能浪费”,势必要把这钱住回来。 突然安静的周围让她的确可以静下来好好打理生意,那晚曼森俱乐部的一场鸿门宴之后,拒绝了所谓的“合作”,最近多少能感觉到有一个莫名的势力在暗暗对她动手。 但是这样最正常不过的生活,却突然变得很枯燥无味。 明明这应该是最习惯的,现在却突然不习惯了。 有些头疼地停下了转动不停的唱片,云之捏了捏眉心,看向窗外。 昨日林姜来了消息,说是有人怂恿她的患者闹事。若不是云之的投资及时到位,她发现稳住了病人,或许真的会出事。 从林姜给的消息不难看出,这份针对应该是白老大,和她。 曼森俱乐部—— ——安德森、诺曼。 云之眼神暗了暗,冷得骇人的目光盯着面前一封信件。 云之,展信佳: 今日淞沪厅长出事,现已换上新任闸北警察厅厅长。据调查,应是曼森俱乐部诺曼的人。 寄信人没有落款,看不出明显写字习惯的字迹,是他们刻意练出来的,云之也专门练过。云之面色阴沉地将信件烧毁,没有说话。 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格外凝重。李叔推门进来,就看见云之如此。 “小姐,是不是出事了?” 云之没有回答。 李叔看到烟缸里的残渣,心中了然。 这个时代里,怎么可能会有真真干干净净,不谙世事的人。 李叔也是,云之也是。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娇小姐,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如何安身立命,如何守好、发展好这偌大的家业。 “许恒的消息。” 许家二少爷,这两年突然插手家里的生意,而原本众望所归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许家大少爷,突然下落不明。 “外国人的势力想要渗透整个上海滩,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我们和白老大。”云之吐出一口浊气,“还不是暴露我们关系的时候。” “那么大小姐,需要做什么吗?” “以我的名义,联系一下邹静,还有许恒。”云之手指摩擦着笔杆,一个接着一个的部署安排从云之口中吐出。 她不是纯白无瑕的光,而是披着一层最好的伪装。 她的手上,本就不干净。 李叔悄悄退了出去,房间里又只剩下云之一个人。 “娇小姐?” 路垚和乔楚生一起吃饭,听到乔楚生的话,这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觉得怪异的地方在哪里。 “你一直觉得,之之是个娇小姐?” 路垚从椅子上弹起来,瞪大的双眼似乎在嘲笑乔楚生这个令人发笑的想法。乔楚生表面上所有的波澜不惊显现被打破,只能掩饰着喝着杯中酒。 “不是,乔探长,你连我家都调查出来了,你查不出之之?” “要说就说。” 乔楚生的声音听起来脾气不是很好,路垚讪讪地坐下来, “之之啊,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 乔楚生扪心自问,一方面他是不愿意亵渎光明之中的云之,另一方面,他也确实调查不出来些什么。 所有的消息都是人尽皆知的,他甚至多知道了一些她小时候的事情。所有的都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家中变故来到上海,估计会是养在闺房中的贵小姐。 可是路垚口中的云之,跟他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用流利的法语与法国留学生唇枪舌战,帮他挡酒还千杯不醉。不论遇到任何的针对和陷害都能逢凶化吉,深受教授喜爱的天才学生,在国外的华人圈里名声大振,就连一些外国人都不敢随便欺负她。 “而且之之会开枪啊,也会打架。之前遇到小混混,外国人,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多亏了之之……” 不过,或许也是一样的。 云家大小姐,为人知书达理,最是重情重义。 “跟我们之之比起来,白幼宁算什么呀,疯女人。” …… 路垚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乔楚生的思绪却越飘越远。 他早就身处黑暗,云之也绝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