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归拿过桌上的木盒,他望着不远处夏蓁蓁的背影轻声说道:“蓁蓁你早点休息,师兄就先去一趟阎王阁了。”
夏蓁蓁低低应了一声便转回后厢了,君不归把桌上的餐羹剩饭收拾妥帖,点了一支驱味的沉香放置在角落里。
确定夏蓁蓁准备歇息后,君不归便把桌上的木盒抱在怀里,放轻脚步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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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阁拥有上百年的历史,坐落于姑苏城郊外的西南角,规模不小戒备甚是森严。
距离阎王阁大门五十米处有一巨树,名唤双鹰柏,树体早已干枯,枝干虬结纠缠,极像两只雄鹰踞于枝头,相互顾盼。
阎王阁大门的右边立有一螭首龟座,龟座由白玉打造,工艺精细铸造完美,碑首的雕工精湛卓绝,龟背上则竖着一人多高的碑文。
整个阎王阁是由十几座高低冥迷的院落和一座敦厚的高塔组成,其间廊腰缦回,院落之间有环水围绕,长桥卧入其上,以供行人通行。
各院落内则种植着季相不同的树木植被,每个时节都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可谓是‘一园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随着四季交替和阴晴雨雾,院内景观变化万千,引人入胜。
但这却只是明面上的布局,整个阎王阁内部都布有周密的防御装置,百年以来,一些精通机关的奇人异士把整个阎王阁打造的宛如铜墙铁壁。
若是没有内部人士带路,外来者贸然闯入的话,怕是走不出几步便会被扎成个骰子。
此时君不归正抱着木盒,越过阎王阁高高的门槛,从正门缓步走了进去。
在路上,遇到君不归的人都会朝他点点头唤一声‘少阁主’,然后便如以往一般,继续各干各的事。
储藏卷宗资料的地方是在阎王阁唯一的高塔上,这座敦厚的灰塔一共有七层,名字却叫‘九宗塔’。
早些年间君不归也曾好奇过,为何一座只有七层的塔要叫做‘九宗塔’,叫‘七宗塔’难道就不行吗?
对此,叶寒舟的回答是:“上百年来皆是如此,或许是‘九’这个数字比较吉利,习惯了便好。”
君不归抱着木盒朝阎王阁的‘九宗塔’走了过去,他打算把夏温华的画卷同先前那两副美人图放到一起。
远远的便看到君不归一袭红衣缓步而来,拿着扫帚在塔下扫地的老人笑了笑,缓缓直起了身子。
待君不归走近,老人轻笑着问道:“少阁主,好些天都不曾见到你了。”
“魏伯。”
君不归朝他点点头,很是熟络的打了声招呼:“都这么晚了,您还不回去歇息吗?”
“唉,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老人低头扫着地,晃了晃脑袋叹息道:“今年的天比往年还要冷些,少阁主还请多加一件衣裳。”
“我还好火气旺,不过师尊怕冷,魏伯如果在阎王阁遇到师尊,他若穿的单薄,一定要提醒他加件衣裳。”
君不归知道他家师尊时常会忘了这档事,因此每遇到一个阎王阁的人,都要嘱咐一遍。
扫地的老人闻言笑了笑:“有少阁主你在,哪里还用得着我这老头子提醒…都这么晚了,少阁主是要去九宗塔吗?”
“嗯,放一件东西。”
君不归晃了晃手中的木盒示意道:“是柳岑筠画的美人图。”
“……美人图?”
老人扫地的动作微微一顿,他低着头,君不归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就没有看到老人陡然间瞪大了的眼睛。
“嗯,是蓁蓁的母亲,夏温华贵妃的画像。”君不归叹了口气:“蓁蓁托我替她保管。”
“原来是…夏贵妃的画像。”
老人回过神来,他抬起头叹了口气问道:“是…公主殿下要回宫了吗?”
君不归点了点头。
“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
老人低头继续扫着地,他脚下一边缓缓移动,口中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今年的天会格外的冷,少阁主……还请多加注意身体。”
“放心吧,魏伯。”
君不归朝他笑着挥了挥手,便朝着九宗塔走了过去:“您也是,多注意身体。”
“唉……”
老人目送着君不归的身影进入了九宗塔,他耸拉着眼皮神色忧郁,过了许久,才低下眼睑重重的叹了口气。
低头扫着脚下的落叶,老人佝偻着背轻声说道:“少阁主,今年的寒冷…魏伯是真的担心你…熬不过去呀。”
此时,君不归已经轻车熟路的朝着九宗塔的六层跑了过去,他在第六层靠南的格挡里拿出一个深棕色的大木盒,木盒上贴着笔锋锐利的三个大字——‘美人图’。
君不归打开木盒,把里面两个细长的画轴拿了出来,将怀里夏温华的画像规规矩矩的放了进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君不归略一踌躇,低头把手旁那两张后人临摹的画作缓缓展开。
虽然知道这两副只是后人临摹,并不是出自柳岑筠之手,但君不归还是不得不承认,排名第三的美人虽然是个男子,但容貌却甚是妖艳,比起温柔恬静的夏温华,这名叫‘谷环渊’的男子的确更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