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简挑了挑眉,很快意识到,这就是那位《皇恩在上》的男主伏吕葎,葎小侯爷。
一旁的侍女已经有些惶恐地散开,荣简不慌不忙地起身,撩开帘子,行礼:
“小侯爷。”
不得不说,眼前的男人确实当得起‘男主’这个位置。
青年身着月牙白的绸缎,玉树临风,身材修长,一张脸上,所有的五官都像是精雕细琢过的,尤其是一双桃花眼,仅仅是一笑,便能把贵女们都勾得没了神。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荣简只觉得对方明明是笑着的,眼底却尽是冰冷,让人战栗——
她第一次听伏空青说话的时候,也有战栗的感觉,但是与眼前这位小侯爷不一样,眼下的战栗中还会起鸡皮疙瘩,更别说,空气里弥漫着的一股悠远绵长的香火味道……
什么味道?
荣简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一边小心翼翼地屏气,一边想起了书里的设定。
前期有提到过,这位男主是扮猪吃老虎的好手,在明面上,他是皇帝早逝阿妹的独生子,淡泊名利,一心向佛,整个人一年有大半时间都扎在城外的空禅寺之中……
荣简:……可能在寺庙里方便动一箩筐的坏脑筋吧。
这不是重点,同时,这位与伟光正几乎是相反词的男主,在寺庙中得到高人指点,发明出了一种熏香,这种熏香,如若长时间闻着,便会失去自己的神志,成为他人的傀儡。
而现下,荣简只觉得手心满是冷汗。
这个剧情的揭秘点在书中靠后的位置,她也一直以为也就是在那个剧情的前后,这位真反派男主才研制出了这种熏香来控制人心,但是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研制出来了。
而这样一想,剧情就突然合理了起来。
她之前还在困惑伏空青下大狱,女主求了男主那是剧情需要,但男主当时作为一个常在城外的小侯爷,又是怎么把那位被皇帝铁了心要弄死的皇太子给捞出来的呢?又是怎么在捞出了皇太子之后,还能成为皇帝的宠信的呢?
而现下,她好像突然就有了答案。
荣简谨慎地稍退了一点,看着男主若有所思地抬头,她微微一笑:
“听闻小侯爷是来我丞相府捉拿朝廷要犯,可有什么收获啊?”
那边的伏吕葎这才回礼,颔首:“我与陛下自都是相信丞相府的,此次前来,不过是走个程序罢了,请徐小姐见谅。”
“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声音一下子哀切了起来,“我来京城不久,早就曾听说过徐小姐和太子殿下情投意合,此般实在是太可惜了,还希望徐小姐不要太过伤悲,殿下复位只是时间的问题。”
荣简只想颁给这位连眼尾都透露着哀思的小侯爷一个奥斯卡。
但是明面上,她只是沉默着点点头:
“多谢小侯爷。”
而等到伏吕葎一走,荣简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立刻冲回到了闺房内,她拿起漱口的器具,在小侍女的惊呼里,疯狂地漱了好几次口,又把脸面全部洗了一遍,还觉得不够似的,她挥了挥手:
“更衣,我要出门。”
她快速换了一条水湖色的缎子,又带了惟帽,便急吼吼地提着裙摆往边门走去。
荣简气喘吁吁地拉开了马车帘,便看到伏空青坐在马车的最角落。
他没有易容,也没有带任何伪装。
但是谁也不会觉得,这个带着绸缎蒙住眼睛,又病恹恹的瞎子,会是那位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
荣简心酸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紧接着,就看到伏空青抬起头,他精准地看向了荣简的方向:“你来了。”
鬼使神差地,荣简就感觉,即使隔着那层绸缎,她似乎也能看到那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而这个感觉,甚至来自于一个暂时的盲人。
荣简觉得有些奇妙,她提着自己的裙摆,矮身过去,坐在了伏空青的身侧,谨慎地和对方保持了一些距离,才道:
“殿下是想要见哪一位亲信呢?”
伏空青早有答案,他的目标明确,直指城郊,似乎是要表达自己对于荣简的信任,他很快解释道:
“那处是一位太医的居所,素来喜欢行善好施,而他在太医院并没有就什么高位,所以应该会逃过父皇……陛下的眼线。”
荣简表示理解。
除了想要尽快回到皇宫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当务之急,伏空青一定是想要治好自己的眼睛。
从丞相府到城郊有很长一段距离,荣简在车里颠着颠着,都觉得有些反胃了,忍不住转头去看身侧的伏空青。
对方正襟危坐,一动不动,蒙着绸缎,但却精准地看向了她的方向:
“怎么了?”
荣简一边心里暗叹对方的灵敏,一边半试探半随意地问道:
“殿下觉得,吕小侯爷是个怎么样的人?”
伏空青沉吟几秒,认真回答:
“我与他的关系并不密切,只知道朝臣对他称赞有加,而同时,他淡泊名利,一心苦读,也多年在寺内约束本心,我认为,他是一位品行高尚之人,倒是我幼妹……”
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