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家客栈比较贵,到了这个时辰别家都满房了,他家还剩一间。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是地字房,房中的陈设和用品相对比别家好不少。
傅红莲很满意,感觉自己回家之路越来越顺了,或许是身边多了个让她很有安全感的存在,就觉着不再担惊受怕的了。
打小就生长在国都,从未出过城,自然也是头一回住旅馆,虽然比起家里差远了,她还是十分兴奋。
店里的小二手脚麻利,很快给他们备好了房,来去几趟倒好了洗澡水,又叮嘱傅红莲快些着洗要不然水凉了,有需要再喊他,就掩上房门走了。
第一次和男子同住一个屋,傅红莲掩饰尴尬地“咳”了几声,说:“我先洗,我洗完了再喊他们来换水。”
“好,”房费都是她出的,青决自然没有异议,坐在小榻上倒了一杯茶水。
那小塌靠着窗户,本是用于边饮茶边观赏风景的位置,青决坐在那休息无可厚非。但是那个地方离用于洗澡换衣的屏风太近了……
傅红莲又重重地“咳”了几声,指着一个靠墙的小凳,“你……能不能坐远点?”
“你喉咙不舒服?”做妖怪的就是耿直,青决看了她一眼,没有异议地坐到远处。
见他离远,时间也不早了,傅红莲赶紧到屏风后面准备脱衣,这衣服还是藏菊阁发的工服,又是进厨房烧火,又是钻林子,也有些脏了。既出来就不讲究了,傅红莲想明天见了她亲戚就好了,到时候就换一身她平时穿惯的女儿装。
没一会儿后面又探出一个小脑袋,“你别偷看哦。”
但见青决已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睡着了没有。她这才放心地缩了回去,放下盘了好几日的长发。
直到那头穿来哗哗的水声,青决才睁开眼睛,他是个勤勉的小妖,经常趁休息的时候修炼,能多练一会儿是一会儿,三娘说这或许就是他仅五百岁就修成人身,妖力也比别人高一截的原因。
即使是青尤山,五百年就仅靠自己修成人身的妖也是凤毛麟角的,青梅算一个,青决又算一个,青决比他亲娘还早几十年。
这屏风遮物却不遮光,傅红莲并不知道她的人影透过光照在了上面,映出了她姣好的身材,胸前颇为雄伟,腰又极细,看着像个小葫芦一般。
青决刚睁开眼就看到这一幕,目光赶紧移开了。作为蛇妖他是没有什么羞耻心的,并不是因为看到姑娘家的身形而不好意思,他就是不感兴趣。
他对什么人都不怎么感兴趣,除了傅红莲。
爽利地洗了头发和身上,傅红莲特意避开了脸上,见不到亲戚就还是要低调些,毕竟青决就一个人,也不能什么都指望他。
从盆里跨出来,弄出了动响又被青决看个正着,两条细而不柴的长腿透在屏风上,他又一次避开了。
傅红莲穿好衣服出来,长发还湿着,坐到小塌边吹着晚风,支青决去喊小二换水。
她背对着他,头发挽到一边,露出洁白细嫩的后颈,青决心想,王二怎么身上皮肤雪白,脸色却那般黄,看着像两个人。
但是别人的事情他不关心,只疑惑了一下便抛之脑后。
傅红莲对着窗将头发吹得半干,正要移到床上躺下,便看到了屏风后的人影,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啊……”她羞愧难当,“刚才我在后面洗澡的样子你也看到了?”
青决泡在半人高的桶里,胳膊搭在两边,无所谓地说:“没看到。”
傅红莲嗫喏着,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今晚的事,你千万不要同旁人说。”
“什么事?”
“就是……你我同住一间房的事。”
虽然他也不会闲得无聊说这个,况且他跟谁说去,自下山以来他就认识王二一个人,青决还是问:“为什么不能说?”
傅红莲觉得这人好奇怪,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还未出嫁……不对,出嫁了也不能……哎呀,孤男寡女同住一间,你我都知道是不得已为之,而且又行得正坐得直,但难免外人闲话,万不可传出去。”
人间的规矩好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能,不过入乡随俗,青决首肯了。
结果傅红莲在软乎乎的床榻上躺着,这些天她第一次睡这么软和的床,舒服极了,很快便昏昏欲睡。身边突然一沉,一个温热的身体很自然地躺到了她边上,被子也被拖走一半。
傅红莲吓清醒了,猛地坐起来缩在床脚,抓过整条被子盖住自己全身,捂着胸口,大声问道:“你干什么?!”
男人莫名其妙,他只穿了内衫,并不觉得自己言行不妥,刚盖上的被子也没了,歪着头回答道:“睡觉啊。”
“你你你为什么睡这儿?!”
青决环视四周,又回过头看她,“屋里就一张床。”他不睡床上睡哪?难道盘在房梁上?也不是不行,那样他也挺舒服,她不害怕就行。
“不对,不对,”傅红莲气急败坏,“你怎么能和我睡一张床上?”
两人鸡同鸭讲,“就我二人,有什么问题?”
傅红莲都给他气站起来了,顾不得捂胸口,头顶到帷帐上,叉着腰,“你真傻还是装傻,只有夫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