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卫怀济却突觉自己神情间一阵恍惚! 之后,脑壳之处又是一阵厉害的晕眩! 接着,卫怀济更似是内力尽失般地,直接双腿一软,“噗通”一下,瘫倒在地上! 时料自是看出了卫怀济的异常。 他瞅准机会,右手的五指突然作鬼爪样,短暂地注满内力后,便使出一招“戚断肠”向卫怀济的腹部迅速抓去! 这次,周身无力的卫怀济没有躲开! 他被时料的利爪抓中,肋骨下面立时就显现出五道皮肉模糊的骇人血痕来! 在时料还要再对其痛下杀手之际,却听那方才就已离去的灰袍之人突然以内力传声给他道:“时料!你还不赶紧同我一起,速速撤离此地?!峰主昨日就传我消息,命你我二人,即刻回鬼门峰复命!若是误了时辰……哼!你便自行跟峰主解释去吧!” 时料的神态间虽全是对那传话之人的不屑,但手脚却依言利落地自一旁一把捞起愈典。 接着,师徒二人更是齐身飞起,一同往那灰袍之人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留下卫怀济一人,一脸茫然地捂住腰腹间的伤口,徒坐在遁迹林的入口之处,浑浑噩噩。 片刻后,他才眼神哀哀地望着那灰袍之人同碗儿消失的地方,神情略有呆滞地喃喃道:“掳走碗儿的……到底是何人?!他……他看来……竟似是有些眼熟?!……我记得他方才说要回鬼门峰去!那他定是鬼门峰的人无疑了!我……我这就去禀报师父!求他赶紧将碗儿给救回来!” 思及此处,卫怀济竟真的就心中一急,一咬牙、一跺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随后他更是伛偻着身子,一瘸一拐地向那遁迹林中行去。 只是,卫怀济心里总是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一件极为重要之事……! 可……到底……到底是何事呢?! 直想到头痛欲裂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卫怀济便索性不想了! 他心下笃定道:眼下,最重要的事莫过于救出碗儿!应当……不会有甚比这更加万分火急之事了!且那鬼门峰中之人,向来都不是善类!碗儿此番落到他们手里……若不设法赶紧救出,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突然想到鬼门峰在江湖上各种对付敌人的卑劣手段,卫怀济竟全然不再顾及腰腹间的疼痛,吃力地向卫可言竹屋的方向一路小跑了起来! 梧桐山下,翠色欲流。 抬眼见,一道自高处倾斜的悬天白练,正以雷奔之势飞入下面的万丈山泉之中,其绵绵不绝之态,竟似是不眠、不休。 瀑布两侧立着两株极为惹眼的大叶白蜡。其顶部树冠之处皆郁郁葱葱、茂密非常。自远处看去,竟像两个头发浓密的番邦之人在隔空相视而语。 这本来是空寂的梧桐山中最为寻常不过的一天。 可此时,却见那幽咽泉边,突然多出几道徐徐走来的高低人影。 仔细看去,竟是三五个样貌、气度皆十分出众的少男少女。 其中,那个白衣纤腰,模样最为俊俏的十六七岁的少女,此刻正表情犹豫地对着一身形极高、腰间别一根旧竹杖的素衣公子和一绯衣淡颜的年轻女子为难道:“刘少侠、秦姑娘。现已到我们梧桐山脚下。只是……没有我师父‘三更散人’的允许,我不可随意带别派弟子上山!还望……刘少侠和秦姑娘见谅!” 白衣少女口中的“刘少侠”,自是乾坤派的少掌门,刘峥仪了。 刘峥仪体贴道:“沈姑娘莫要为难!方才在来的路上,我就已经瞧见离此处不远的一处半山腰上,有一供人暂时栖身用的简陋泥屋!既然带我二人上山多有不便,那我便同秦姑娘她,在那里等你们的消息就是!” 还不等那白衣少女开口,一位身背短刀的玄衣少年突然抱胸上前,不服气道:“沈师姐!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人?!她也不是我们梧桐山上之人呐!如今,你怎得能如此偏心,只让刘少侠和秦姑娘留在山下等我们?!她……却可以大摇大摆跟你我二人一同上山、拜见我们的师父吗?!” 尤其在说到“她”字的时候,玄衣少年还冲那个左边嘴角之上有一颗细小红色胎痣的娇俏少女那边,不满地抬了抬下巴。 在此行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位红衣少女听闻此言,脸上不仅十分不屑,还表情极为生动地向上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儿。 之后,她更是撇撇嘴,不悦道:“要你这毛孩子多嘴多舌!凡事,沈姐姐她皆自有安排!我们都听她的就是!至于你……哼!瞧瞧你那一脸的傻样儿,竟还妄想分些小心思去管别人的事?!哼!依我看,你且先把你那两团肉腮往这泉中狠心丢了去吧!等真真是个大人模样了,再来学别人多管闲事!” 玄衣少年作势将右手反手按在身后的刀柄之上,眼中恨恨、嘴中咬牙道:“武霖铃!有本事……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谁知,那一身红衣、眉毛乱抖的武霖铃此刻却摇头晃脑、吐舌作怪道:“我就不!我偏不!你能奈我何?!哼!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这臭小子!难道还会动手打女人不成?!” 玄衣少年缓缓将背后的短刀拔出来,并作戒备状放到自己身前,嘴里冷哼一声道:“武霖铃!我瞧你这脑子才是不够用的!前几日在淀梁的婉芳阁中之时,我就曾将装神弄鬼的你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怎得……你这么快就将此事给忘了?!” 武霖铃拿食指轻快地揉揉鼻子,嗤笑道:“你少自大了!我们两个那次交战,纯粹是半斤对八两!哼!你虽以你的半风刀伤了我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