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那憨人说话很是用力,但依旧是磕磕巴巴、口齿不清。 不过,在场之人竟无一人敢出声嘲笑他的结巴。 且,就连一向飞扬跋扈的少布此时亦给了他三分薄面,当即“当啷”一声,放下了手里的提刀!只他仍是一脸不甘地恨恨道:“鲍汉!此番我卖你个面子,暂时不杀这个小蹄子!少时等回了鬼门峰,争得东方峰主的同意,我再杀她不迟!” 那被称作鲍汉的壮汉不卑不亢道:“那是你同东方峰主之间的事!你……你就莫要同我说!回去后,你同他说就是!不过!这小蹄子,你……你现下……不能动!” 少布知鲍汉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但在性情上,却是个没开化的!是以,见了他这副不通人情的样子后虽十分生气,但又着实不敢招惹于他。 于是,他只能闷闷地地将这股怨气生生咽回肚子里! 说时迟那时快!此时一条宛如灵蛇般的有力长鞭,忽然似是长了眼睛般精准地绕过密集的人群,直直向任雪婵的咽喉间袭去! 卫怀济低呼一声:“小心!”,便见那鲍汉早已赶在其头里,用右手的牛头金刚锤,借势将那灵蛇鞭给引到了自己的锤柄之上!紧接着,他又抬手一拉一拽,毛都合歹便听话地跟着那灵蛇鞭被狼狈地拖至鲍汉跟前! 鲍汉双目一瞪,毫不犹豫地抡起左手的牛头金刚锤,对准毛都合歹的右肩,就是重重的一击! 毛都合歹尖着嗓子惨叫一声,半边身子就那么垮了下去! 要说这毛都合歹的功夫,即便不是江湖上的一流行家里手,亦是靠着其自创的“灵蛇鞭”,在大古占有一席之地的少有好手。 如今只三两下就在鲍汉的手底下落败了,着实让任雪婵和卫怀济吃了一惊。 二人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便知自己此番逃不了了。 这鲍汉如此厉害,就算任、卫二人没被缚住手脚,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还有这许多的红衣官兵和一众鬼门峰弟子做他的帮手! “唉!”任雪婵和卫怀济在心内幽幽地叹口气,又皆在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丝生死在天的意味来。 再看那鲍汉之时,他宽鼻里面竟登时呼出许多的怒气!但说起话来,却比方才利索了许多:“毛……毛都合歹!峰主恩情,才特许你们几人一同随我来捉这两人!不是……让你们来捣乱的!你们若是要寻私仇,就等……就等峰主问完了话,再寻!若是你们四人执意不听峰主的话,那……便滚回你们的大古去!” 原来,不只是少布和毛都合歹,连巴拉和布日固德也是随茂州官兵一起来了的。 只不过,方才他们一直躲在人群的后面,无人发现罢了。 那黄面小官见状不禁腹诽:这东方昭到底要做什么?方才他差人命我来此地捉这一男一女两个小贼时,给的由头,不就是说要为这几个大古人寻仇吗?怎得……这几个大古人当真要杀了这小蹄子泄愤的时候,他又命这愣头愣脑的鲍汉阻止呢?!此为何意?!……现下,我又该听谁的?! 只犹豫了片刻,那黄面小官心中便有了主意。 只见他笑嘻嘻地开口劝说道:“几位大古贵客!你们初来我茂州,可能不知我茂州城的规矩!在我们茂州城里,东方峰主的话,可比朝廷亲封的郡守说的话都要管用!而鲍大侠,则是东方峰主唯一信任的传话之人!是以,我们此番皆需得听鲍大侠的……老老实实地将这两个小贼,毫发无损地押解到鬼门峰里去!若是几位大古贵客对此有任何不满,那也请不要为难下官,在此继续寻麻烦!不然……我们茂州城这座小庙,可就容不下您这四位大古的大佛了!” 少布几人从出生至此,哪里受过此等屈辱?! 而他们今日不仅被任雪婵这个臭丫头在脸上毫无顾忌地刺下侮辱之文字,现下,更是被一茂州小官儿威胁!他们作为大古权贵的威严,已被践踏至全无! 但……若真要不顾一切地同这些人动起手来,他们几个大古人在这茂州城里又是孤立无援、毫无胜算的!想这鲍汉的功夫就可以以一敌二,甚至敌三!再加上一众茂州官兵和同行的鬼门峰弟子……拼至最后,他们可能连自己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仔细想来,这样做……未免太不值得! 少布更是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额间刚结成的凸出血痂,心中不甘地想着:要不是此番我们肩负可汗交付给我们的大事!我真想不顾一切地杀了这群奸佞小人!就算打不过!也要拿命搏一搏!可……还是算了!因我记得中原有句老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忍得了这一时,帮可汗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回到大古,我便是整个大古的大功臣!到时,我也就不用日日屈居于阿爹之下、事事听他的了!是以,眼前这些暂时的屈辱……对我来说,皆算不得什么! 少布如此安慰、劝解着自己,竟真的就释然了许多。 他和毛都合歹几人,眼见着那黄面小官满面堆笑地将任雪婵和卫怀济二人交到鲍汉和几个鬼门峰弟子的手里。 由此,这一阵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闹事就结束了,“丰茂客栈”内亦重新回复了平静。 再说离开的这一行人。 白天,任雪婵和卫怀济二人怎么从鬼门峰到这丰茂客栈来的,现下,他们就要怎么按原路折返回去。 不过,由于这次不用掩人耳目,他二人便得以乘坐两骑高头大马,向鬼门峰的方向快速奔去! 只……这二人在马上的姿势……略有尴尬罢了!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