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岸点点头道:“英雄不问出处!‘韩家军’的事不仅已经过去多年,且当今圣上亦不是当年非要派人追杀‘韩家军’的圣上。只要韩兄弟你忠心报国,立下战功,相信圣上他不会去过多追究当年的事!只不过……你的身世即我们三人知即可!日后你若跟随我去了军中,万不可同其他人透露此事,以免给你我二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韩征听林岸的意思竟是接纳了自己,便喜不自禁地使劲儿点头道:“是!俺……俺一定听林将军你的话!你让俺做什么,俺就做什么!” 林岸道:“好!那你先去吧!” 因韩征一直沉浸在自此以后能够追随林岸去军中的喜悦里,且他还神思游移地想着,若是自己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能看一眼多年未见的大哥……!是以,他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林岸说的让自己“去吧”,到底是去哪里。 于是,他便脱口问道:“俺……俺去哪儿?” 只是,还未等林岸答话,韩征就猛地一拍自己的脑瓜儿,笑道:“对啊!对啊!现下俺得赶紧回村里接俺娘去!瞧俺蠢的!” 话音刚落,韩征便弯身一一捡起地上散落的草鞋,又利落地将其挂回那根长木棍的钉柱上去,才回身对林岸和沈一心深深一拜道:“林将军、沈姑娘!那俺就先行一步了!” 见韩征扭头要走,沈一心忽然叫住他,并抬手指了指其身后的“云飞居”酒楼,道:“韩兄弟!你对苏州不熟,稍后,你若是接了大娘过来,便还来这里就是!到时,我会令风见派的弟子在此接应你们!” 韩征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沈姑娘真是个聪明、周全之人!若不是你出言提醒俺,俺都差点儿忘了,等接了俺老娘回来……要怎么找到你和林将军二人?嘿嘿嘿嘿!” 待韩征暂且离开以后,沈一心和林岸二人便直接去到了云飞居二楼的雅间。 等店小二将所有的菜品上齐,林岸便过去悄悄地将房门掩了,并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小心地放至饭桌上,又用两节指腹在其牛皮纸封页上轻轻点了点。 沈一心快速瞥了那本册子一眼,见那牛皮纸上赫然写着《曹孟德诗集》五个大字,便开口故作玩笑道:“怎得?林将军身为一代赫赫有名的武将,竟也开始研究起诗词了?且研究的还是曹孟德的诗?虽曹孟德确有几首脍炙人口之雅作,只是,在词藻造诣上,却终不能同李太白、柳子厚、六一居士、苏东坡这些文人雅客相比啊!” 林岸意味不明地瞪了沈一心一眼,嘴里不轻不重道:“此事干系重大!沈丫头莫要玩笑!” 沈一心这才将笑意收敛起三分,重新道:“既然林将军此番已经将这册子拿到手,那看来,赵三尺在京城应是已经得手了?” 林岸捡了颗浑身裹满白色果霜的梅子塞进自己嘴里,边嚼边道:“不错!且为了以防万一,我还让他放了本假册子在窦文鹤那里!虽里面的笔迹我已找人尽力临摹,但由于时间紧迫,总是会留些破绽在上面。唉!也不知那窦文鹤会何时发现……?” 沈一心笑道:“以林将军的脾气,竟没有因此而踏平那京城的猿啼堂?此举,实属罕见呐!” 林岸故作不满道:“你这沈丫头……可太没大没小了些!我林岸虽为人豪爽,却不鲁莽!我为何要在无凭无据的情形下去踏平那猿啼堂?且留着它,我日后可是还有大用处呢!” 此时,林岸早已将头上的墨笠摘下,沈一心便能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他来。且看来看去的,沈一心总觉得林岸的一对眸子熟悉的很!那眼角、那形状……可她就是记不起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林岸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沈一心探究的目光,他又随手捡起一颗梅子放进嘴里,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得如此好吃?” 沈一心做两手托腮状,心不在焉地答道:“这是云飞居最有名的‘雪山梅’。我家花菱小丫头最爱吃了……” 片刻后,林岸已将那一整盘雪山梅一个不落地吃了个精光。见沈一心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便大大方方地迎上她的目光,玩笑道:“怎得?小丫头这是想做将军夫人了?哈哈!如若你真的有此想法,那林某只能十分遗憾地告诉你……怕是不能成了!因为林某在多年前早已娶妻,且我的夫人还不辞辛劳为我生下了两个乖巧可爱的儿子!是以,沈丫头你……是无甚希望咯!” 沈一心脸红了红,这才将目光收回来,不客气地回呛道:“林将军莫要自作多情!我只是看你的一双眼睛,十分相似于我的一位亲人,才多看你两眼罢了!除此之外,我可并无其他非礼想法!且似林将军这般只顾自己吃独食,却不知要给同桌女子礼让一番的,我沈一心才不屑于嫁呢!日后,我要找的夫君,必是时时刻刻,眼里心里都有我的才成!” 林岸闻言,竟怔愣了一下,随后才爽朗一笑道:“小丫头!就是脸皮薄!” 沈一心却不再理会他,而是兀自打开那本《曹孟德诗集》,快速地翻看着。 果然,不出所料的,这本册子里面收录了曹操的不少诗词,比如《短歌行》、《龟虽寿》、《薤路行》、《冬十月》、《度关山》……林林总总的,统共有二十六首!但其诗中的字句,却有多处被改动。且其改动后的明面之意,除了抒情、喻景之外,最多的,便是对大祯朝廷所表的不二忠心了。 沈一心皱眉道:“改动曹孟德这些诗词之人真乃心思敏捷之人!他半句不提对大祯的不满,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