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峥仪道:“刘某不觉得浪迹天涯是苦日子!只要有一心仪之人常伴左右,刘某反倒会觉得,多苦的日子,亦都是甜!” 言罢,刘峥仪便用极为深情的眼神,定定看向沈一心!那副神情……竟似是在等沈一心作甚回答一般。 沈一心虽是那聪明通透之人,亦知刘峥仪此番话中的含义,但经历了唐御一事后,她便再也不敢轻易对别人许诺。 于是,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道:“刘少侠!你手里的烧鹅腿还不快些吃?稍后凉了,味道可就变了!” 其实,刘峥仪前些日子同秦罗衣待在一处修炼那“海棠十二手”时,曾实打实地接连吃了多日的烧烤野味!是以,现下其嘴中哪里还会再馋这烧肉滋味?只不过因他怕沈一心失落,才一直强硬着头皮,将那烧鹅腿一口口吞下去罢了。 很快,两只烧鹅腿便分别进入了逐日和刘峥仪肚里。 见逐日吃得满嘴流油,沈一心不由先取笑它一句“馋大猫”,后又张着两只油腻腻的小手无所适从道:“哦哟!我一向大剌剌惯了,是以,今日身上竟又忘记带帕子,这可如何是好?” 话音刚落,沈一心便忽觉自己的手腕儿被两只大手捉了去!紧接着,那双大手更是强迫将沈一心的两只小手按在其胸口的衣衫上使劲儿蹭了蹭! “哝!这不就干净了?”刘峥仪笑眯眯道。 沈一心看着刘峥仪白色衣衫上的两个显眼黄手印,不由“噗嗤”一声笑道:“刘少侠果真是不拘小节之人!这都不嫌脏?” 刘峥仪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刘某怎会嫌沈姑娘脏……?” 话还未说完,二人便同时反应过来,沈一心的手腕儿此时还被刘峥仪捉在手里呢! 可也不知是刘峥仪舍不得松开,还是沈一心不愿挣脱,二人就那么你看我、我看你地对望了半晌。 最后,还是逐日忍不住出面“嗷呜”了一声,二人才慌忙分开。 由此,刘峥仪心下不由暗暗骂道:这小畜生,尽坏我好事! 又听沈一心带着三分娇羞道:“你……你这衣衫脏了!我看你身形和我爹爹差不多,是以,在你明日动身之前,我会给你送去一身新衣衫!就……就这样吧!” 语罢,沈一心便连忙放下逐日,自那小楼之上迅速奔了下去。 而刘峥仪则边用目光追随着沈一心离去的背影,边兴奋地自言自语道:“她不同我生分了!她不再称我作‘刘少侠’了!而是说……‘你’!哈哈!‘你’!就是‘你’,才对嘛!” 次日,沈一心依言送给刘峥仪一套沈放的旧衣衫。 眼见着刘峥仪欢欢喜喜地穿了,又恋恋不舍地走了,最后徒留沈一心在这旖月院中,竟再也无心处理风见派的各类事务。 且这一日,沈一心尽把自己关在了闺房之中!虽早、午膳照用,但其兴致,却总感缺缺。 直至傍晚时分,忽见璧月来报:“姑娘!门外有一人送来急信,说是给姑娘你的!” 看着璧月手中的黄色信笺,沈一心立时就生出了许多不好的预感!因为,她倏地便联想到了数日前,武霖铃曾被萨仁和潘六六他们捉走的那次事件! 是以,刚把那封信紧紧抓到自己手里,沈一心便先开口问道:“今日,武妹妹她不曾出门吧?” 璧月道:“不曾出门!姑娘为何忽然问起武姑娘?” 闻言,沈一心抓着信封的手才略有松动道:“那现下,武妹妹她人在何处?” 璧月如实答道:“因姑娘你交代说不和掌门一起用晚膳了,是以,现下武姑娘她正在陪掌门用晚膳呢!” 听到这里,沈一心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信封拆开,只见里面写着“沈姑娘,唐某如今乃戴罪之身,怕是再难与沈姑娘匹配!是以,唐某烦请今夜亥时,沈姑娘能够移尊步至枕河台下,同唐某商议你我二人之间的退亲事宜!若商议妥帖,日后我娶、你嫁,便各不相干!”落款人是:唐御。 沈一心看完信中的意思,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决…… 此行,她到底该不该去? 去了,便能彻底解决她同唐御之间的关系么?不去……唐御日后还会否对自己多加纠缠? 且唐御所说他如今乃“戴罪之身”,这其中的“罪”,指得应当就是他在万华楼中出手杀死秋姑一事! 此事沈一心当然知道!因那万花楼,正是她们风见派的产业! 当日姚妈妈就已将此事报备给了沈一心,但沈一心念及与唐御之间的旧交情,又加之此事确是秋姑无情无义在先……是以,沈一心便未让姚妈妈将此事无限闹大,只对外说是秋姑同唐御间起了争执,唐御才失手打死的秋姑! 而官府那边,沈一心亦特意关照过,只需草草立案即可,不用大费周章地去四处抓犯人…… 沈一心本以为,自己此番多方斡旋之举动,唐御定会感激、领情! 但谁知,时至今日,他竟依旧拿她二人之间早已不存在的亲事来要挟自己去见他! 罢了!见便见吧!不然,日后兴许会生出更多的麻烦!且他现下腿脚不便,功夫更是比不上我!是以,我倒也不用怕他会伤了我……只管把有些话,一次性说个明白吧! 心中打定主意后,沈一心便将信笺合死,并对璧月吩咐道:“晚膳我就不在家用了!稍后我要出门去会朋友。你记得让马童给我的越影喂些上好饲料!” 璧月自是依言应下。 夜里,亥时。 沈一心独自驱着越影,来到了游吴山边的枕河台旁。 但听枕河台旁的流水阴阴,游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