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靖戎忍不住嗤笑一声:“既然这样,你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这次,沈一心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说道:“这件事一直让我觉得很奇怪!要知道,告密者之所以选择告密,通常都是为了捞些好处!而经我们风见派多方打听发现,在发生蒙家灭门一事后,朝中无任何一个官员被封赏。由此我便推断,那个告密者同老皇帝之间,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协议的内容便是,告密者先暗中捞些不惹人注目的好处,等老皇帝死了,新皇帝即位,他再捞些明面上的好处!如此一来,别人就猜不透他告密者的身份了!而我的此种猜想,亦恰巧在家父失踪前寄给我的一封密信里,得到了证实!” “心儿!难不成……那封密信里,有告密者的真实身份?!”刘峥仪一脸震惊地问道。 沈一心点点头:“不错。” “那心儿……为何你不早些告诉我?我们这些时日一直被困在难囚凰的机关里,你有许多机会可以将此事告知给我的……”刘峥仪的语气里有三分失望、五分不解。 “仪哥哥!当时我们寸步难行,若我将此事告知于你,岂不是给你徒增烦恼?”沈一心略带歉意地看向刘峥仪解释道:“且我知道,若我们能顺利从苗王庙中逃脱,那蒙伯伯他……就一定会来找我!到时,我再将这个人的身份,一并告知给你二人就是!” “所以……那人是谁?”蒙靖戎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情感,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问道。 “如今的户部尚书:焦成骞!”沈一心目光笃定道:“这个焦成骞,在蒙府灭门一事发生后,虽没得到什么明显好处,但老皇帝一死,他就直接从一个黄梅小县吏,一跃成为督察院的巡按御史!” “巡按御史?那不只是一个七品小官儿么?”刘峥仪插嘴问道。 “巡按御史虽只是一个七品小官儿,但却是由督察院正儿八经选举,并由皇帝钦点的!其权力之大,甚至可以盖过许多朝中的一品、二品大臣!因为,他们不受任何人约束,只听皇帝一人命令!有时,他们还可亲自审问、捉拿在朝官员!”沈一心目光灼灼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心儿……”刘峥仪突然眼带笑意地看向沈一心道:“我记得刚认识心儿你那会儿,你对朝中之事还并不十分了解。没想到,这才过去短短数月,你就对朝廷的各种事如数家珍了!甚至连官位、官阶这种事,你也能知道的清清楚楚!真是厉……害!”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刘峥仪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蒙靖戎的脸色,才敢轻轻夸赞沈一心一句。 沈一心苦笑一声:“仪哥哥。我们风见派每天都要与各种消息打交道。这种事,迟早都得弄清楚……再说那个焦成骞!他做了两三年巡按御史之后,便被调到了礼部做郎中,再过两年,又被调到吏部做左侍郎……之后一路高升至户部尚书!而他这些年的足迹,竟遍布了大祯的行政六部!我本以为,此人若不是家中有什么盘根错节的朝廷关系,就定是自身有什么过人之处……可四方打探下来,却发现这个焦成骞不仅家道清贫,且他自身也没什么过硬的本事!这……就不得不惹人怀疑了……不瞒蒙伯伯和仪哥哥!我们风见派这么多年排查下来,有疑点的官员,只此一人!” “哼!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这个焦成骞……就是当年的那个告密者,但却苦于没有证据指证他,是吗?”蒙靖戎将手里的火折子一晃,抬脚坐到靠近土璧的一处矮堆上,瓮声瓮气道。 “不错……”沈一心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稍等!阿爹!我记得……在我们蒙家发生惨事之前,阿娘有一个远房表弟曾因到苗疆求医,而在我们家借住过一阵子!我记得……那时候,我时常称他为‘阿骞表舅’!我还记得……他的本家……就是姓焦的!”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刘峥仪因过于激动,竟险些跳起来。 而蒙靖戎在听完这番话后,整个虎躯亦忍不住一震! 沈一心自是将蒙靖戎的这种变化看在眼里,她略微沉吟片刻,便趁热打铁地追问道:“仪哥哥!你可记得那人的全名?” 刘峥仪遗憾地摇摇头道:“心儿。我那时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童,根本不在意大人的全名叫什么!只阿爹和阿娘让我叫叔叔,我便叫叔叔。让我叫舅舅,我便叫舅舅……” “我夫人的那个远房表弟……正是叫焦成骞,不错!他当年……也确实在我家借宿过几日。”蒙靖戎重重叹口气,出声认下道。 “这么说!就是此人告的密!而非沈伯伯!对不对,阿爹?”刘峥仪顿觉心头的一块儿大石头倏然除去,说话间也就比方才多了几分精神。 蒙靖戎将两条黑重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做回忆状道:“当年,我同你阿娘说话之时,确实在她这个表弟面前说漏了嘴……曾说出‘长生秘笈’四字!不过,当时焦成骞并未对此事多加追问,我也就从未对他起过疑心!难道……真的是他?” 刘峥仪扔掉手里的红薯,愤愤不平地走到蒙靖戎身边道:“定是他!阿爹!心儿方才有理有据地说了那么多,不是这个焦成骞,又能是谁?!焦成骞就是害了我们一家的告密者!” 听了刘峥仪此番尤为笃定的话,蒙靖戎一言不发。 此时,刘峥仪忽然想到一事,便目光定定地继续看向蒙靖戎道:“且阿爹!杀死我阿娘的那个人,我也知道是谁了……!” “是谁?!”听到这个消息,蒙靖戎竟“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