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心见如夫人如此信任自己,便不由自主地冲她那个方向笑了笑。 虽然她也不知,自己的这个笑是好看,还是难看。 “你还不快说有什么制敌良策?笑什么?!”鬼沃赤催促道。 沈一心便收起笑脸,严肃道:“首先,我需大胆猜测下,科尔沁一族和土默特一族,在赛达山设伏的人数应当不超过三千人。如此一来,想要制住他们,大王就需出动五千或六千人!” “好!这个没问题!”鬼沃赤连声应道:“别说五千、六千人,这一时片刻的,就算你让我集结八千铎蠹兵士,也绝无不可!” “甚好!”沈一心赞叹道:“那大王的这六千人,需兵分三路。一路三五百人,直接进入音鲁谷中做诱敌之用。而剩下的两路,则需绕到音鲁谷两侧后方,从敌人后面包抄他们。我知音鲁谷两侧的后方皆是密林,正好可做你们包抄敌军时的掩护之用。如此一来,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听完沈一心这番简短又有力的话后,宴会厅中一时寂静无比。 鬼沃赤更是脱口称赞道:“真是好计谋!” 不过,说完他就立即后悔了。 因为,鬼沃赤身为整个铎蠹的首领,竟当着一众铎蠹将领的面,肆无忌惮地夸赞一个祯人!这……岂不就显得他们宴会厅中的众人,还不如眼前这个干巴巴、瘦乎乎的小丫头吗?! 为了挽回颜面,鬼沃赤当即轻咳一声道:“计谋虽是好计谋,但却不知道可不可行!而且,你一个祯人说的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说完,鬼沃赤又低头问额尔敦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额尔敦淡淡道:“我想说的,都被她说了……” 闻言,鬼沃赤脸上登时布满喜色,他高兴地四处炫耀道:“看到没?我儿额尔敦也想到了这个计谋!不是只有他们祯人能想到!哈哈哈哈……!” 见鬼沃赤笑得狂妄,额尔敦忍不住提醒道:“父王!眼下不是笑得时候!你要是不尽快按照紫珠说得去办,怕是脱古他们真就冒着饿死的风险,带着你的十万两黄金跑了。” 鬼沃赤一惊,连忙率人冲出宴会厅,直往军中大营里点兵点将去了。 很快,沈一心就意识到,鬼沃赤方才说能在极短时间内集齐八千兵马……此话,绝非妄言。 因为,只一盏茶的功夫,沈一心就听到外面吹起了出兵的号角。 鬼沃赤一行人,就这样全副武装地骑上多匹上等马,浩浩荡荡地向赛达山进发了。 “怎么看你忧色重重的?”鬼沃赤一走,额尔敦又立时恢复了他那副故作老成的说话口气:“你方才在我父王面前表现很好。真没想到,就算你看不见了,也能将脱古的阴谋全盘说出。还有,你竟能清楚记住我们铎蠹的地势,甚至连音鲁谷两侧的那两片密林都知道……真是令人吃惊。” 沈一心头也未抬道:“这是为官、为将者的本份。我们大祯同你们铎蠹正值两军交锋之际,我自是熟知你们的地势、地形……” “禀少主。如夫人说,请你和紫珠将军,去后面一叙。”沈一心和额尔敦正说着话的功夫,有一老仆突然上前冷冷打断二人道。 “走吧!脱古一捣乱,这场宴会就算是散了,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既然我娘想单独见你,那我们就去。”额尔敦立刻站起来,语气中带着些许兴奋之意道。 沈一心自是无法拒绝,她跟在额尔敦身后,穿过一处珠帘,走了两条回廊,又绕过两面屏风,才来到如夫人面前。 “你是玥怡的孩子?”一见面,如夫人就开门见山地问道。且她的语气里,还带着隐隐的激动。 “我不是……” “你休想否认!”沈一心刚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就被如夫人打断道:“你和玥怡那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怎么能忍心否认此事?她可是你亲娘!” 见瞒不过,沈一心只得认下道:“不错……我娘是叫林玥怡。” 听到肯定的答案后,如夫人竟开心地站起身,来回踱步道:“没想到……没想到我真的还能见到玥怡的女儿!你知道吗……?” 说到这里,如夫人忽然一把拉过沈一心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榻上道:“我见到你,就如同见到当年的玥怡一样!你们……真是太像了!” 说完这句话后,如夫人那边许久没有动静。 沈一心猜想,她定是在仔细端详自己。 于是,她便努力保持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开心、平和一些。 “额尔敦传信回来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我总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有血亲的亲人了……” 经如夫人一提醒,沈一心才想到:如夫人是温贵妃的孩子,而我母亲林玥怡则是林太后的孩子……林太后与温贵妃,又同为先皇之妻妾……这样算来,这位铎蠹的如夫人跟我母亲,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呢!我是不是……该唤她一声姨母? “你个臭小子!”不等沈一心开口,如夫人忽然对额尔敦低呼一声道:“还不快过来见过你心表姐?!” 闻言,沈一心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我在大祯有众多似林岸和唐御那样的表哥、表弟也就罢了,怎得都到铎蠹了,还能再莫名其妙地多个……表弟?唉!真是命运弄人…… 等了许久,沈一心也未曾听到额尔敦叫她一声“心表姐”,正犯嘀咕之际,忽听额尔敦格外不高兴道:“母后!我不要叫她心表姐!她以后是要做我妻子的人……不是我表姐!” “什么?!”如夫人听到此话后,明显震惊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