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末将方才发出的第二种响箭叫鎏金幻影,是我们江湖人用的、不入流的东西。”沈一心嘴里回答着皇帝的问话,眼睛却是一直带着笑意看向林太后这边的,就像在看一只……挣脱不了牢笼的猎物。 这种无礼,当场就把林太后给激怒了。 她忽然冷下脸来,开口命令皇帝道:“你既知道‘十二双响炮’的用处,那还不快点儿让十万禁军各归各位?大半夜的,让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不!不对!”皇帝似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从圈椅中起身,边伸手指着林太后,边连连摇头向后退道:“你不是朕的母后……你是谁?!” “我儿……”在整所闲室所有蜡烛的映射下,林太后的脸,突然多了几分狰狞。 而她的口气仍然冷冷的:“本宫当然是你的母后,不然还能是谁?” “不对!”皇帝的神智看起来似乎有些错乱,他双眼涣散地到处乱看道:“朕的母后不可能不知道,这‘十二双响炮’,一旦发出,就再也无法撤回!十万禁军必须出动!因为,这东西,是父皇临死前给你的保命的东西!父皇说,只有当这皇宫中发生重大变故的时候,才让你用此物……而此事,只有父皇、你和朕知道!可你……你!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你……?呵呵!皇儿,你怎么敢用‘你’这个字来质问自己的母后了?”此刻,林太后的面上不止狰狞,还多了几分嘲讽。 “咔咔咔咔!” 就在林太后和皇帝争论的功夫,外面已经响起了由远及近、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不错! 这皇宫内的十万禁军,全都在最快时间内,往这小小的闲室周边涌了过来。 幸好,紫丹宫外头的空间够大! 它前面有一片大空地,南、北两个方向,又有两条直通宁清宫和景泰殿的宽敞大道。三面通透、开阔,才能让数量众多的禁军,个个都有落脚的地方。 不过,即便如此,那些禁军还是头挨着头,手挨着手,紧紧贴在一起。 他们一路从紫丹宫门口,直排到了宁清宫和景泰殿附近。 见林太后神色怪异,皇帝便不想再惹她。 他转而回头向沈一心歇斯底里道:“你将他们召来作甚?难不成你想造反吗?!来人!给朕来人!把这个沈一心给朕抓起来,关进天牢!” 皇帝下达命令的功夫,恰巧五军营的首领正带着百余名五军营兵士往闲室这边冲。 首领透过闲室破烂的门,看到一脸怒色的皇帝,登时一脸为难。 他先是恭谨跪地,连磕三个响头,之后,才朗声道:“回陛下!末将率五军营来此,是为寻找发出‘十二双响炮’之人的!据先皇遗诏,末将等人需听从那人的命令。日后,若那发信号之人肯主动将兵权交回给陛下,陛下才能重新调动我们!还望……陛下恕罪!” 语罢,那名五军营首领便抬起眼皮,向整个闲室之内扫视一圈儿。 待发现沈一心手中拿着一根用百鸟丝线编织而成的拉绳后,那名五军营首领,才连忙向沈一心跪倒行礼。 原来,沈一心之前发出去的那个二十四响的“十二双响炮”,乃是由内置火药的十二重机关制成。而她手里拿的那根用百鸟丝线织成的拉绳,便是用来堵住“十二双响炮”箭尾的东西。戒时,只要一拉这绳子,那“十二双响炮”便会飞上天。不仅如此,那百鸟丝线拉绳,还可以用来辨别发出信号之人的身份。即,这绳子在谁手里,十万禁军就要听命于谁。 五军营首领在老皇帝死前,曾接收过老皇帝的密诏,故,他自是认得这条极其珍贵的百鸟丝绳。 沈一心对那名五军营首领抬抬手,那首领便站了起来。 沈一心不作废话,开口就问道:“你叫什么?” 那首领答:“末将匡由!” “好!匡由!眼下有一件要紧事,要你立刻去办。”说到这里,沈一心忽然顿了顿。她留神看了林太后一眼,在看到林太后的脸上对她竟有几分淡定的嘲弄后,才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她一字一句对匡由命令道:“匡将军。我不管你们五军营总共有多少人,接下来的时间,你找一批心腹之人,去挨个儿检查五军营、神机营、三千营每个兵士的下颌处!……不!不止是下颌处,还有他们的整个脖子也要检查!” 大祯皇宫的禁军,总共由三支军队组成。 其一乃五军营。五军营里的将士,全都是大祯军中的精锐,亦是整个禁军的主力,多达八万八千人。 其二为神机营。神机营里的将士精通火器。可因火器昂贵,加上此时又是大祯刚刚引入火器之初,还没形成规模,故,只有区区一千人。且这一千人中,真正配有火器的,更不足百人。 其三为三千营。三千营是由投降的铎蠹兵和大古兵组成。三千营成立之初,确实只有三千人。可后来,因为大祯打了一段时间的胜仗,故,三千营里的铎蠹兵和大古兵便增加了许多。如今,更已多达一万一千人。素日里,三千营的兵士并不做守卫皇宫之用,只在特殊时刻,才会召集他们,比方说,现下。 听到沈一心要让匡由去检查每个兵士的下颌和脖子后,林太后的脸色变了。 同时,身为五军营首领的匡由,也忍不住想质疑:“你……?” 然而,匡由一开口才发现,他并不知道沈一心叫什么。 沈一心自是看出了匡由的窘态,她简单介绍道:“在下沈一心。你叫我沈将军即可。” “沈……一心?”听到这个名字后,匡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