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顾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会知道自己睡着之后下意识去靠近邢佩州。 等他因为杨树咋咋呼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邢佩州的腿上,而后者已经醒了,一只手温柔地放在他的头上,温声:“醒了?” 许顾生立刻起身,因为不好意思有点脸红,低着头轻声回了句:“嗯。” “那就好。” 邢佩州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即便是许顾生睡相已经不好到睡在了她身上。 她确实是因为许顾生左摇右倒才醒过来的,最开始许顾生还只是手和脑袋搭在她的胳膊上,之后一不小心脑袋一滑,他就躺在了邢佩州的腿上。 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当时邢佩州双手下意识抬起,睁大眼睛愣了下。 旁边的小竹子原本是想要上前帮忙把许顾生拉开的,但是邢佩州回过神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竹子见她并不抗拒,才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他原本以为邢佩州对许顾生也是那种隐秘的情感,但是当他小心抬头去看邢佩州的眼神时,却发现后者只是平静地看着,然后给许顾生顺了顺毛。 她那种眼神就是小竹子在街头见到母亲抱怀里婴儿的样子。 一模一样。 邢佩州只是把许顾生当弟弟,当亲人。 意识到这一点,小竹子忽然有点同情许顾生,不由得瘪了下嘴,然后移开目光去找自己的小伙伴。 杨树是十分钟后到的,风尘仆仆的样子却十分精神,他从进店就开始咋咋呼呼,要不是小竹子传邢佩州的话,让他安分点不要打扰老板营业,他可能会直接把一楼的客人吓跑。 小竹子一边领着杨树和一众兄弟往楼上走,一边说:“邢姐和许哥睡了,你……” “什么?!” 杨树的声音大得似乎地板都振动了。 小竹子倒吸一口冷气,他还没来得及解释,杨树就开始往后退,还拦着其他人,满脸惊恐:“那不行,那我们不进去了,这、这多冒昧。” “……”小竹子一瞬间觉得邢佩州揍他是应该的,缓过劲,他一字一句说,“他们趴桌上在休息,今天早上聊了点新主意,都累着了。” 杨树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惊吓:“那就好那就好……”他似乎又觉得自己这个反应不对,于是甩锅给小竹子,“你说你,说话就不要说得那么有歧义,一次性说完多好。” 小竹子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控诉:“明明是老大你自己满脑子废料的,而且是我是被打断的好吗。” “……”被戳穿的杨树眼神开始飘忽,当做没听懂没听到,往楼上走,“走走走,去看看邢姐,我们这边也有很多事情需要汇报呢。” “哼。” 小竹子鼻子出气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然后跟上去上了楼。 楼下默默观望的老板娘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松了口气坐下来。 妈呀,太可怕,她还以为又要打起来了。 —— 杨树刚上楼就看到邢佩州和许顾生已经醒了,两人并排坐着,听到声音纷纷向他投来目光。 他忽然有种被面试的感觉。 明明刚刚才从工地里面试回来,为什么回来又是这个场面? 他挠了挠脑袋走过去:“邢姐,许哥,别这样看我。” 邢佩州十分善解人意地挪开目光,抿了口茶:“如何了?” 说起这个杨树就来劲,一拍桌子眼睛放光:“当然成功了!你都不知道那工地的老板对我们有多满意,工资都高了很多。” 那工地的老板本来就很缺劳动力,有送上门的从来都不拒绝,更别说是杨树这种力气大的。 原本因为他们都是地痞,老板是不招收的,但是因为那几个拆屋工推荐的功劳,老板也准了他们来。 劳动合同也按照邢佩州之前教过他们的签署,基本不会出现不发工资或者拖欠工资的情况。 老板特别怀疑他们的来处,毕竟这种高深的东西村子里不可能有人懂。 于是杨树发挥他从邢佩州那儿学来的忽悠人技能,并不明确告诉老板他们从哪儿来,虽然身份上他们的确属于农村,但他可以说自己在为富贵人家打工啊。 说得玄乎一点,最好是把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大boss’描述得神出鬼没。 那个工地老板果然被忽悠住了,对杨树他们的态度都要好很多,甚至跟杨树互留了联系方式,最后亲自送他们离开。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