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清澈透亮,当真是人畜无害。
见他不肯开口,她眼珠子转了一圈,继续使坏刺激道:“公子,你若是不肯求我,我便把你扔回城南。”
“到时候你这样孱弱的身子,只怕撑不了几天便会不治而亡。”
她忽然凑近,靠在他的耳边,不紧不慢接着道:“公子,等你死了,你的尸体会成为野狗的口粮,多可怜啊。”
最后,她郑重其事敲下一个结论,“公子,你求求我,我就带你走。”
怕他不相信,她还拖长了嗓音,诱/哄道:“公子,这次是真的,只要你求求我,我就带你见大夫。”
沈淮清薄唇微珉,他一个东宫太子,什么时候需要求人呢?
只是这时候,他若是不开口求她,又该如何办,难不成真的要这样凄惨死去?
纠结片刻,他格外艰难开口问道:“昨日、昨日,在下不是已经求过姑娘了吗?”
“昨日公子是求我了啊,可是我心情不好,没有答应你啊。”她狡黠一笑,仗着他看不见、肆无忌惮欺负他,明目张胆耍赖道。
“求你。”沈淮清垂眸,声音微弱道。
“公子,你在说什么啊,声音这么小,奴家可听不清。”
宋南鸢双手环胸,姿势淡然靠着马车,她挑挑眉,斜眼看着他,一步步迫近他的防线。
“求你。”
他声音总算是大了一些。
可是,她仍旧是不满意,右手轻轻揭下面纱,露出一张精美绝伦的脸庞,琼鼻丹唇、眉如远山,眉眼含嗔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只是,这个小姑娘正一步步逼着他就范。
“公子,你可要说清楚,求我什么?”
沈淮清深吸一口气,想到昨日那血的教训,他难得抛开自己那些饱读诗书的自尊心,破罐子破摔道:“求姑娘带我离开,求姑娘给我治病。”
他的一颗心在她面前无处遁形。
只是,她还是不满意。
宋南鸢忽而凑近了身子,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最后停留在那个名为“心脏”的地方。
“公子,你在撒谎,你难道不想让我带你回家吗?”她如是道,像是话本子里面的女妖精,一心哄着他犯戒。
家?
那是什么东西?
皇家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可是这个字眼,却又轻而易举勾起他心中所有美好的想象。
于是,他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无力地靠着马车、声音充满了一股自我厌弃感,“求姑娘带我回家。”
宋南鸢这才满意,一锤定音道:“那公子,你以后便是我的人了。”
马车悠悠前行,不多久便到了一家医馆。
冷月原本想要扶着沈淮清下车,只是宋南鸢忽然喊住了她,嗓音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愉悦,“他身上脏,还是让我来吧。”
可是,姑娘,你明知道他身上脏,你还要去扶他。
这是为什么?
宋南鸢扶着沈淮清走进医馆,那大夫嫌弃他身上脏,不愿意让他躺在床上,只是潦草给他开了一副退烧的药。
“哪里来的叫花子,还不快走。”
那白胡子大夫厉声呵斥道。
沈淮清头脑昏沉,没有听清楚这大夫嫌弃的话语。
可是,宋南鸢听清楚了。
于是,这大夫只觉得周围空气骤然一冷,隔着面纱,他看不清这姑娘的面容,只是一瞬间,她的眼眸冷的像是万年寒冰。
“这便是妙手回春的大夫吗?”
“心若是脏了,这医术也没有什么用处。”
撂下这两句话,宋南鸢便扶着沈淮清离开了,离开前,担心他的身体,她还是按照药方配了这服药。
那大夫站在原地,不曾在意。
不过是两个蝼蚁般的人物,只要他这医术尚在,以后便不愁金银。
可是,如果他的医术没有了呢?
又该如何?
这个问题也不难,这大夫以后便会知道了。
重新坐上马车,担心这公子的伤势,冷月驾马一路飞奔,马车咕噜噜踩过青石板,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郊外的宅子。
扶着沈淮清到屋中躺下,宋南鸢便吩咐冷月去熬药,而她去打了一盆水,为他擦拭了一番面容。
他面上的灰迹褪去,俊秀的五官逐渐显露出来,鼻若悬胆、眉眼如画。
这时候,宋南鸢才忽然想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她这里并没有男子穿的衣物。
于是她跑去厨房找到冷月,吩咐她到集市上买一些男子的衣衫,还有一些床褥。
待着厨房煎药,宋南鸢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烟火,她面无表情,只是机械性地守着。
多少年过去了,她还是不喜欢煎药。
沈淮清刚刚睡醒,正准备翻身下床,便感受到身边人用双手把他按了回去。
“公子,你身体还虚弱,还是好好躺着吧。”
她嗓音柔和,不一会儿又递过来一张纸和一根狼毫笔。
沈淮清不明所以,问道:“姑娘,请问这是什么?”
“卖身契啊。”
她理所当然道,完全不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