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手短脚的花咲爱丽丝手脚并用地从窗户处翻出去,试图用手扒开那座坟包,好向别人证明她的想法。 相比土堆她太过瘦小,仿佛挖着刨着就会自己栽进去,再碎在里面。 “你会不会太笨了,笨到都有点令鬼担心。有没有去检查过智商,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就是因为会使用工具耶。”小酒窝难以理解此情此景。 花咲爱丽丝举起一只脏手捂住靠近恶灵一边的耳朵,“嗡嗡嗡的好烦喔。” 小酒窝漫不经心地围绕着土堆转了几圈,蓦然意识到什么,颤抖地呼唤道:“茂夫。” “啊。”影山茂夫觉得小酒窝抖得好像一只悬浮的吉娃娃? 他说出刚刚的猜测:“本大爷前世可能散得七零八落的。” “呃?”影山茂夫回应。 “想想都起鸡皮疙瘩,噫。”小酒窝扫走灵体上的鸡皮疙瘩恢复常态。 什么样的人才会死得四分五散呢。 “嗯……”影山茂夫陷入长时间的思考。 小酒窝有些低落:“也不用想得那么深入吧?” 氛围落至冰点。 终于等到少年从思绪中抽离,他平静地表述:“对我而言,小酒窝就是小酒窝,无论变成什么模样都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哈——什么?”恶灵似乎没有丝毫动容。 一人一灵的对话过程中,花咲爱丽丝努力刨出一个小坑。本应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手指通红、满是污垢,缝里纳入黑泥。 奶奶听到动静,前来查看关心道:“我们爱丽丝喜欢玩泥巴呢!奶奶去给爱丽丝拿老头以前给做的小挖锄。” 影山茂夫察觉他们虽然在屋子里却没有见过老人口中的“老头”,便好奇道:“爱丽丝的爷爷?” 花咲爱丽丝还在专注地掏土。 她头也不回地提醒:“你抬头看看。” 室内的阴影里,黄泥墙壁顶端正中央挂着一副男人的黑白头像照片,庄重肃穆。他的眼睛仿佛监控着所有在场之人,这差点吓到影山茂夫。 少年的惊吓十分有趣,面无表情地突然一抖。 花咲爱丽丝说:“很早就死掉了,我不太认识他。” 奶奶从一堆过去的纪念里翻找出故人所制造的回忆,用沾水的粗布擦拭了把手。 刚好合适花咲爱丽丝身高的小挖锄递来,如虎添翼,给她的刨坟行动带来特大进展。 坑的深度可人,可喜可贺。 连吃饭都只是扒拉几口米饭就跑回挖土。 “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恶灵问某方面同样固执的少年。 影山茂夫坦诚的摇头:“不知道。” 矮小羸弱的小女孩不知疲惫地一直挖掘,四周都是被翻开的泥土。她似乎也没有痛觉,手掌磨出水泡也不在意。心中只有一件事,刨开眼前的坟墓。 “能挖出个什么呢?”无聊中恶灵也有些好奇。 希望不是骨头什么的,也不要是腐烂的物品,最好是…… 他凑到坑前看。 周围堆积的土越来越厚。 恶灵与小女孩栽进土里,花咲爱丽丝摸索着支撑身体站起来。 她的触感终于恢复。 花咲爱丽丝似乎被什么吓到,惊声尖叫:“啊!” 一切戛然而止。 白光闪耀。 光线所至之处生物看不见一切,除了白光本身。 小酒窝遗憾,还没看到是什么呢。看不见的光在波动。他感觉有什么生物用力咬了自己一口,触感似曾相识——是老鼠。 失望、暴怒一触即发,他要狠狠地咬碎这只丑陋的老鼠。 白色的光亮在此刻转变为明黄色,同样的光彩炫目。 世界开始清晰起来,小酒窝发觉他的出走影响了幻境,环顾四周未见到影山茂夫的身影。 也许他们此时身处两个空间里。 此处的太阳大到刺眼,将空气染成了炎热的夏天。狭小的镜头对准了身着棉布小吊带和短裤,不比小猫大多少的小女孩。 她直视父亲的摄像机皱眉。 咔擦——拍下一张丑的人像照片,脸皱巴巴的小女孩伸出食指和中指比着耶。 只有这么大一点的她却愁眉不展地不开心。 恶灵看了看周围,亲爹兴奋地使用相机捕捉世界,其他人各自聊天。 好像只有自己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