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如今枝繁叶茂的樱花树,想起当初亲手种下去的幼嫩绿苗,不由暗叹,叹时光飞逝,眨眼间便是十年过去,感慨之余不免生出今夕非昨日的伤感。 “哪来那么多感悟?”在这十年间被各种滋补良药养得身形抽长了不少的柒捏着一撮核桃塞进口中,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斜视着身边脑子又抽风的傻丈夫。 “我这不是在考虑转型嘛。”穿着舒适随意的印花和服,戴着漆黑墨镜的五条悟兢兢业业地做着给自家超可爱的老婆捏核桃的本职工作,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就怕有哪里没清干净的碎片扎到对方的嘴。 他将挑好的核桃放进她手掌心,然后竖起了一根食指,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说道:“听说最近文艺青年非常吃香哦~” “你是认真的?”柒顿时无语,没好气地伸手戳了戳他额头,“拜托,你和文艺青年这四个字根本就搭不上边好吗?别糟蹋这称呼了。” “你还是继续做你的傻白甜吧。” 傻白甜。 估计整个咒术界就只有柒会十年如一日地这样看待他,要是让外界的咒术师听见了这个爱称,恐怕会被震撼得连自己姓啥叫啥都给忘了,哪怕是五条悟的亲挚友和亲老师,都无法睁着眼睛说瞎话地点头承认。 毕竟这些年来死的人实在太多了,即使是意图作乱的反对者,那片尸山血海也极大地震慑住了众人,直至今日,[五条悟]这个名字依旧是许多咒术师心底绝对不能提及的禁区。 ——但柒永远是那个意外。 在妻子面前一直保持着软绵绵的无害形象的五条猫猫莫名满足地眯了眯眼,见她吃完东西了,一颗大脑袋就凑了过去黏糊糊地蹭着她要撒娇。 “打住。”柒紧急出手拿掌心抵住他脑门,不许他得寸进尺地再进一步,“我有事跟你说。” “哎——有什么事能比我更重要啊?”对自身百多斤的重量始终没点数的大猫猫遭到残忍拒绝后立马撅起了嘴,嘟嘟哝哝的仿佛受到了天大委屈。 但最终他还是听话地停了下来,用那双苍蓝色的漂亮眼眸静静地望着对方,乖巧等待接下来的指令。 柒已经习惯了丈夫这副显然有哪不对的作态,柔软的手搭上他头顶,轻柔地抚摸他雪白的发,清澈悦耳的嗓音随之响起,宛如山间缓缓流淌而过的溪水。 “我们去高专吧。”她微微地笑了起来,“去见见当年那个已长大成少年的孩子。” “太危险啦,我一个人就好。”五条悟俯身将她搂进怀中,轻轻拍打她后背,柔声细语地哄着一定要出门的爱妻,“这跟我们之前去商场或游乐园玩耍不同,如果两面宿傩突然失控伤到你怎么办?等我观察完状况回来告诉你详情,你再决定对他的处置吧。” 柒现在被养得这么柔弱,这么娇软,脚趾头不小心撞到柜台都会疼很久,这叫他如何放心让她出门呢?更别说是去见千年前最可怕的[诅咒之王]了。 ——所以不行,不可以。 凡是会伤害到柒的威胁都必须消失。 “有些东西我得亲眼看过才能得出结论,光靠你的描述我怎么判断?”对于丈夫与日俱增的保护欲,柒感觉有点无奈,为了让他同意只好使用激将法,“难道你认为自己保护不了我吗?” “当然不是。”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出声否定,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激将法,立马就不开心了,于是气鼓鼓地瞧着她不满道,“柒你怎么这样啊……” 抱怨归抱怨,可既然自己说了一定能保护好对方,那他最后除了答应还能如何呢? 说到底,他总是拿她没办法。 “你就是太紧张啦。”柒原本想告诉他自己并非毫无自保能力之人,但看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顿了顿,终究没有讲出口,反倒转移了话题,“等看完虎杖同学我们就跟硝子和杰一起吃饭吧,都好久不见了。” 五条悟望了她一眼,然后笑眯眯地:“好呀~” ***** “好什么好。”穿着白大褂的家入硝子双手插兜,因为睡眠不足眼底下是浓浓乌青,故而对前来打扰她午休的笨蛋同窗没半点好脸色。 “你以为害我加班的是谁呀?”面对许多咒术师害怕得不敢直视的大魔王,她倒是表现平常,甚至表情里还带上了一点不耐与嫌弃,“要是你下次杀人再把尸体弄得破破烂烂根本拼不了的就别丢给我,自己缝。” “对不起嘛~”收到老同学的指责,五条悟先去翻了对方的橱柜找出水杯,又擅自打开主人家的冰箱拿果汁给柒倒水,弄完了这一切才想起来要道歉,可惜从那轻飘飘的欠揍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诚意,“下次我会多加注意的,如果过几天我还记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