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申贺颂办公室里。
因为去接虞珂浪费的午休时间,此刻都在下班后补回来。不仅申贺颂在加班,老板不走,其他的员工根本不敢走,全都在工位上耗着。
就连习惯加班的助理,也困得背过身,偷偷打起哈欠。
“哈欠——”
他自认自己发出的声音不大,转过身却看到申贺颂宛如冰封的眼神,吓得连忙出声解释:“对不起啊申总,我不是故意在办公室打哈欠的。”
“而且我健康码是绿色,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
申贺颂按按眉心,倒是没说哈欠的事情:“虞珂呢?”
“饭点的时候,看您一直在会议室没出来,我就自作主张送她回虞家了。”
助理回答时态度犹豫不决,一来是这个决定跳过申贺颂,不确定申总会不会因此不悦,二来就是:“申总千万不要责备虞珂小姐,是我决定送她回去,她还很不乐意走呢。”
“嗯。”
申贺颂低沉地应了一声。
说话,证明这事做得合他的心意——助理轻轻挑眉,瞬间明白虞珂在申贺颂心中的地位。
喜欢…嗯,申贺颂这辈子应该不会喜欢上谁,但是“讨厌”是远远够不到的。
“天凉王破”这个网络成语,几乎是为申贺颂量身打造的。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中间地带,所有人事物只分为两种,即“是我的”,和“不存在的”。
所以中午见到虞珂的时候,助理非常吃惊,震惊于申贺颂居然把人带在身边。
这可是他将虞珂当作“自己人”的象征。
想起虞珂坐在办公室一言不发,“落寞”望着窗外的身影,助理没忍住,斟酌、犹豫出声:“申总,其实虞珂小姐也很可怜。”
“别看她总是说话,总是笑,实际特别孤独。”
…还没助理拿出他写发言稿的功力,将长篇大论搬出来,就瞄到申总从全神贯注的工作状态中抽身而出,凝视他,一脸低气压。
申贺颂语气淡淡:“看来你拿的工资太少了。”
潜台词就是:只付一份职场的工资,居然管到老板家事来了。
再说下去,可能就要推进到“去财务室结算工资”的环节,所以助理赶紧吞下没说完的话,将手放到嘴边,做出一个拉拉链的的动作。
办公室再次恢复安静,只有外头小雨淅淅沥沥,敲在窗台哒哒作响。
申贺颂晃晃神,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报表上,但不可控的脑海,居然频繁出现着一个人——出现一个,他想象中的,虞珂孤独等待着他的背影…就跟他小时候那样。
而且外面还下雨了,气温骤然降低,虞珂身体又不太好…
又过去几分钟,申贺颂忽然嗤一声,合上还没看完的数据,说:“回家。”
“欸?诶,好!”
助理偷笑,连忙跟上
申贺颂想象中的虞珂:孤独、可怜、眼巴巴等哥哥。
实际的虞珂:看着宋闻、挑眉、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宋闻吼出那两句话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竟然将憎恨发泄到其他无关人士身上。
可是让他道歉,又是万万做不到的。
因为虞珂不配。
她如此轻佻,随口提起其他人双亲生死的话题。
想到虞珂刚刚说“停药扔赌场”时的嘴脸,宋闻气得连嘴唇都在抖——他可以不在意身体、精神上的折磨,却不能将家人摆在危险位置。
两人还保持在一上一下的姿势,宋闻压在虞珂身上,但不是紧密贴在一起,而是差不多像单膝跪床的平板支撑那样,两人间距还能再塞下三、四个人。
虞珂甚至可以舒服地在宋闻身下伸懒腰。
她无所畏惧,语气慵懒:“让我猜猜,怎么突然那么生气了?”
“是母亲病重需要钱,而你没有钱。”
别看虞珂问得随意,语气也似乎漫不经心,但内容相当欠揍,至少在当事人宋闻听来,就是在阴阳怪气嘲讽什么。
宋闻抓在床单上的手猝然收紧,表情也变得微妙和冰冷,压紧牙关两腮紧绷。
这样微小的表现,自然逃不过虞珂人工智能的眼睛,她微微挑眉,挑选已知内容往下说:“不对啊,我听说你妈妈已经拿到钱看病了…啧,这个钱是哪来的?”
不需要回答,虞珂自问自答:“噢,你的缘分兄弟,父母最爱的亲儿子宋佳宝啊。”
“宋闻你可真厉害,花着港城两家豪门的钱——”
话还没说完,虞珂忽然被宋闻按住肩膀,使劲往柔软床垫里撞。
他嘴上还喊着:“闭嘴!”
“闭嘴!不要再说了!”
这突然的、猛烈的暴动,吓得周围女佣一个激灵全围上来,七手八脚地想将宋闻拉开。可是宋闻再年轻,也是男人,被激怒后力气极大,再加上女佣生怕伤害到虞珂,不敢太使劲,以至于双方陷入僵持局面。
反倒是“受害者“虞珂半点紧张、害怕都没有,还有闲工夫撩遮在眼前的头发。
“你们出去。“
“马上。“
对比气喘吁吁的宋闻,虞珂淡定得不行,还让女佣们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