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只盒子枪响了起来。
呯呯呯——
紧接着另一个位置传来了三声步枪的枪声。
走在最前边冲锋的第一个鬼子倒了,第二个鬼子跟和第三个毫不犹豫往前冲,身后是一大群鬼子,子弹不断向前边的山梁棱线射击。
叭勾儿的三八步枪特有的声音不断响起。
鬼子早摸透了对面埋伏的八路子弹不多,连打两个像样的排枪都没办法,急速前进,后边的掷弹筒不断将榴弹射向八路军的阵地。
埋伏的八路军连长小心翼翼探出墙头看着冲过来的鬼子大队人马,黄压压的一片,心里不由自主的猛跳,才打了几枪,打死的鬼子也没办法缴获武器,子弹打一粒就少一粒,辛苦半夜整的战壕屁用不顶,原本就是石头山,泥不多,鬼子的一顿榴弹过来,伤了十几个,鬼子先头部队就差不多二百人,后边跟着更多的鬼子,眼看数不完,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这仗还打个屁,咱模范团虽然作风勇猛,可也不是傻子,打不过你,老子就打骚扰战:“命令,除一排一班留下,其他,全都往后撤!”
命令看起来很对,便他忘了,鬼子这次摆出这么大的一副阵仗,已经冲到近百米的位置,被山梁上的八路折腾了一夜,先头部队的鬼子中队长立即扯开破锣嗓子,大将风范顿展,抽出指挥刀,刀指前方,使劲的把脸憋红,大声命令进攻,喝道:“杀改鸡鸡!”
结果,用力过猛,扯断了嗓子里那条带子,站在路上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得到了命令的鬼子们,打了鸡血,立即开始乱糟糟地执行中队长晕倒前的部署,分出两部向地形已变缓的南北山梁包抄。
鬼子进攻的速度很快,留下的一个班的战士,准备跟上了山梁的鬼子拼刺刀,鬼子并不傻,占优的形势下,并不跟八路接触,直接就开始扔手雷。
山谷里的鬼子不断的向上边冲锋的八路射击。
没有了阻击,鬼子死死的咬住了撤退的队伍,不断有人倒下,双方的距离拉近,鬼子射击精准,人数又多,三个方向同时进攻,断后的战士一个又一个倒下。
八路连长无奈,命令战士们先撤,留了一个排在后边断后,驳壳枪的一颗颗子弹冲出枪口,不断有鬼子倒下,更多的鬼子冲了上来,手雷扔得满天都是,八路军的手榴弹打着旋飞向鬼子进攻的人群,杀伤力远远比不过鬼子的手雷,子弹横飞,第一次爆炸都有人被掀翻。
鬼子像一片潮水一般,涌过了阻击的八路,向远处的八路队伍追击。
胡义在望远镜里看着下边白热化的战场,这不是对战,纯粹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八路向东的队伍越来越短,往两边跑开的队伍,更多的鬼子在射击,缺少弹药的八跑军根本就不是对手。
到处都是鬼子在追击落单的八路战士,鬼子在奔跑在射击,枪声感觉很遥远,却能感觉到鲜血飞溅,生命在消逝。
丁政委心里在滴血,这样的战斗,憋屈都是自己的同志,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鬼子这么多的部队进攻,已经到了山口,我估计,鬼子可能要进山。”胡义的望远镜被丁政委扯了过去,冷静的分析。
这样的战场情况,胡义见过,不是冷血,自己就算冲下去,屁用不顶。
撤退的八路军总算快要冲到山口,在一条狭窄的小沟里奔跑,过了一条小石桥,有了山石的阻挡,鬼子子弹总算打不着,鬼子的一个小队,还在快速追击。
进了山口的八路,剩下的人还不到一个班。
喘着粗气,破风箱似的肺已经达到极限。
一个战士主动留在了山口,另外的十多个战士再向前一点,手撑在山石上,使劲的往肺里抽着空气,再吐出来。
一个鬼子冒了头,显出半个身子。
呯,一声枪响,鬼子被打得一往后一仰,胸口开了一朵血花。
后边的第二个鬼子再次露出身体,又是一声枪响,却没打中,鬼子勇气大增,不管不顾往山口里奔,他清楚的看到,前边的八路就十来个,估计子弹早就打光了,这一枪,子弹的来源,他并不清楚,也许是八路中谁又在子弹袋里找了个漏掉的。
鬼子上了进山前的石桥,桥面不宽,长也就两三米,条石桥上长满了青苔,桥下是从山里流出来的小溪,水流不大,崇山峻岭里好久没有下雨,小河边上有山洪肆虐过后留下的痕迹。
鬼子不断的冒头,已经出现了三个鬼子。
胡义就趴在进山口北侧的一块巨石上,这个位置是根本就不用找,天然的射击位,只要鬼子的掷弹筒没有上来,可以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第二枪没有打中,是因为那个鬼子跑动的过程中,胡义瞄的是鬼子的头部,还是大意了。
第三枪再次响起,鬼子胸部中弹,花儿变得更红。
四枪,五枪....
胡义一枪接着一枪,身前山石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黄灿灿的子弹壳。
丁政委在石头后边去接那些进山的八路战士。
“我们一个连,全没了!”战士红着眼睛,用手揩了一下流出来的鼻涕,让抽空回望了一眼的胡义,想起了牺牲的刘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