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早早就挂了出来。
猴子三人悄悄地地来到周家村外一条废弃水沟里。
看着兄妹两人抱头轻哭,杨大个儿正在火堆上烤肉,他对的猴子的做法很不理解:“咱们还是回去吧,呆在这里我心里不踏实。”
“有什么不踏实,你不是天天想跑么?”
“那是因为八路穷,天天喝粥,肚子不舒服。”
“说的也是,在八路军里,有钱都没用。”
“这下两块肉到手,我觉得回去也不错。”
”看你那臭德性,就算要回去,咱们多也得搞点东西再回去。
“你真的看上那小姑娘了?
“算了吧,人家读过书,咱们大家不识几个,还是算了,遇到也是个缘分。”
“那吃了东西就走?”
“好吧。”
“去哪?咱们就这两张良民证跑远了准得被抓住。”
“你个不长心的,跟着我,还能缺张良民证?”
“杨大哥,猴子哥,谢谢你们。”说话间,周兰走了过来直接跪下。
“别客气,咱们八路军就是老百姓的队伍,自己人。”猴子赶紧把周兰扶了起来:“对了,你说村里有民主政府的人,能不能带我去找他们。”
“前两个月鬼子扫荡后,他们有的被抓,其他的?没人知道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你们真是八路军?”一瘸一拐的周成依然保持警惕,救他出来好像太顺利了些。
“嘿,我骗你又什么好处?要不是看着你妹妹的份上,你以为老子会半夜跑到镇里把你捞出来?”
“组织上安排我在谷县一带开展工作,从一个同乡那里知道家里出了事,经组织批准,穿过层层封锁线回来,现在事情完了,我得赶回去,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客气。”
“你要走,也得等到伤好再走。”周兰担心她哥的伤势。
“都是自己人,这事好办。”
“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暂时落脚吧?”
“要不去我一个远房亲戚家吧,因为天旱,他们去了县城,留在村里人不多。”
杨大个看了猴子一眼,意思是你看着办,猴子瞪大眼盯了他一眼,下意识说:“那也行!”
掏出上午买的馍一人两个,扯出刺刀把烤的冒油的肉分了,剩下另一块装进了褡裢。
“怎么有点味呢?”
“大热天一天了,有得吃就不错了。”
一行四人在田间地头往周兰亲戚家里走,不能让人知道行踪。
猴子的心情不坏,就一天的时间就建立信任,那纯属于扯蛋,根本不可能。
没想会碰上这个地下组织周成,是真是假先不管,反正暂时没去处,天大地大竟然感觉无容身之地。
对周兰来说,纯粹病急乱投医,要是遇上不靠谱的,就算把她拉去卖了,她说不定还会帮着数钱。
三人熟门熟路进了村,杨大个在村外望风,猴子多年保命手段,跟部队上放哨一样。
快天亮时,几个身影晃着往村里走来。
“村里又来了五六个人。”杨大个飞快跑回到院子。
猴子跟周成正躺在炕上,被脚步声惊醒,披衣出门,爬上屋顶按杨大个儿指的方向,扯出望远镜仔细察看:“什么来路?”
“他们没打火把,月光又不亮,看不清楚。”
“他们进村了,应该是陌生人!”
“你怎么知道?”
“你回自家屋还敲门么?还三长两短,有点意思。”猴子放下望远镜。
“这家伙晚上也看得见?”
“他们还放了暗哨。”猴子没有回答问题,对旁边踩着条凳子上来的杨大个儿小声说:“不是普通老百姓,有点意思。”
“啊,这你也知道,不是来找我们的吧?”
“有一个钻到屋檐下边柴草堆里去了,看他们鬼鬼崇崇的样子,不像好人。”
“他们应该在外边也安排有人放哨。”眼下情况,难不到在习惯了站岗放哨的老兵油子猴子。
“不好。”
“啥?”
“那小辫...好象是丫头!”
“怎么可能,难道他们是来找我们的?”
“绝对错不了,那头独辫,半夜三更的,走路还那么得瑟,除了她没别人。”
“怎么办?回去认个错?”
“我想想。”
……
八九个风尘仆仆的八路军进了村,许成敲开一间破屋,看着屋里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两人伸手相握,上下抖动,许成喜笑颜开:“周大叔,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都盼着你们回来呢,这下子可好了!”周叔激动得说话声音高了几份。
“声音小点。”旁边大婶拍了一下周大叔。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周大叔,周大婶,这是我们工作队副队长?胡义。”
“胡队长你好。”老人家热情地与胡义握手。
“是副队长。”胡义有点手足无措,他其实就没有跟老百姓打交道的经验,除了李有德兄弟,孙翠,砍九。
正常称呼应该是:周叔你好。
“这位是苏干事?”
快介绍完时,坐凳子上的丫头主动站了起来:“我叫常红缨,九连战士!”
“小同志你好!”
丫头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坐在凳子上打盹。
“你们先歇一会,我马上去叫其他几个村的人过来。”周大叔转头:“娃他娘,赶紧做些吃的,天亮后还得去村外看着。”
胡义给许成使了个眼色。
许成赶紧枪下肩,解下身上装备:“他叔,我跟你一起去。”
“好咧,这规矩我懂。”
胡义抽出驳壳枪外加两个弹匣递给许成。
“谢谢胡哥。”现在都是老百姓装扮,许成熟练的并未称呼胡义职务。
两人悄悄出了村,无声无息向东面的村庄小跑而去。
九连出来的人并不多,全是骨干。
剩下的人都在接受政委思想教育:唐大狗半仙两个班,九连女民兵,老孟的游击大队,补充团伤员,陈冲排,李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