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斤排长穿着一身保安团的军服,顺利的通过吊桥,混进了县城。
守城的治安军看着穿戴整齐的这个兵,不由有些自惭形愧,
干净挺拔的身影,点着尘土的布鞋绑腿,武装带,单手拉着七九步枪背带,一看就是个久经沙场的兵。
下午的阳光毒辣,王排长后背全湿透,仔细打量了一下护城河,三四米宽,灰色的城墙全是灰砖砌筑,自己一个人,决计是爬不上去。
跟着前边赶着粮车一长溜的老百姓,他现在是一个保护送粮食的保安团兵,跟着这一行人向县城里走。
街道上几乎没人,几条招牌幌子无精打彩的垂在店铺门前。
送粮队伍中有特务排的战士,仔细回想,都快三四年没有逛过县城,战士们都有些兴奋。
带队的治安军排长是自己人,老周他们的工作确实做得不错,成功的从保团连长那里,争取到了这次护送任务。
当然也花掉了罗富贵的一块大洋。
城里情报系统被鬼子破坏了一部分后,很快就重新组织了起来。
除了那个交通员叛变外,南区的负责人被捕后,竟然在鬼子大牢里咬舌自尽,因为他把所有的血全吞进了肚子,宪兵队的看守竟然没有发现。
确实是硬汉子,就那疼痛,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王排长观察着经过之处所有的房屋,街道岔路。
甚至于房屋高矮,明暗交界处的建筑棱角,转过了好几个街上口。
他在注意那些门牌号码,餐馆,米面油杂货店,因为这些地方大多都开有后门。
阳光下的街道,骡车吱吱呀呀声中,路旁尽是灰败的旧屋,经过那些店铺的时候,屋里的人只是冷漠的把目光投在这行在阳光下人群。
店铺大多破旧,旧得灰败成片,包括坐在屋里的那些人,变得有些模糊。
粮库外,不止一拔送粮的队伍。
粮车停在太阳下,人群全都蹲着坐在大院墙墙根,被解了枷的骡子远远的也躲在阳晒不到的地方。
保安团排长从木制大门钻进了院里。
“沿着这个墙转两百米左右,就是鬼子军营,鬼子的军火库就在里,再过去就是鬼子宪兵队,警察局,医院县维持政府。”一个土黄色旧军装的保安团兵在王排长旁边小声说。
王排长仔细的打量着街道,两旁边的房屋间一屋挨着一层,隔下五六间,中间有砖砌的防火墙。
隔上十来座房子之间就有条暗巷,只是不知道通向哪里。
“看到那些条小巷了么?”王六斤对旁边的人说。
“那些小巷通往后面的街道,有些地方很窄,待会儿把粮交了后,趁吃饭的功夫,我带你去走一走。”旁边的保安团的兵掏出一颗烟,递给了王六手一支。
两人点上后,王六斤靠在院墙边四下打量着附近的地形。
交粮的时间很长,几万斤的粮食进了鬼子的仓库。
仅领出一摞盖了红戳的一张张纸条。
老百姓从粮车上背着不多的袋子,自行散去,包袱里是不多的粮。
得去那些粮店卖了,换些日常用品,甚至于油盐酱醋。
保团的众人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三三两两的自寻喜欢的地方。
四周的粮铺的掌柜早就在等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也出现在阳光底下。
莺燕之声不绝于耳,几个保安团的人很快就被拉走。
剩下的人有些尴尬,甚至有些羡慕。
“那个小王,跟我去取点东西。”保安队排长对王六斤吩咐完毕,然后转头对着剩下的人吩咐:“你们先去把酒给整上,不用等我们。”
“好嘞,那个排长,别忘天黑了出不了城。”
“出个屁的城,自己找地方歇一宿,明天回。”
队伍中总有几个人家里有亲戚在城里,都熟门熟路的自行结队走了。
“走吧。”排长对王六斤小声的说了声。
两人抬腿沿着围墙向远方消失在夕阳下,身后几个交完粮的百姓远远的跟在两人身后。
一栋三层小楼出现在前方的街北边围墙内,屋顶一根杆子上高高的悬挂着一面膏药旗,在微风中轻摇风,像极了一块月事巾。
门口挂着块牌子,鬼子宪兵队,大门打开,门前拒马,铁丝网,一个鬼子站在岗亭里,警惕的打量着走过来的几个保安团。
“这里原来的县政府所在地,鬼子来后占了这地方,维持县政府在隔壁。”保安团排长不动声色的跟王六斤低声说话。
王排长漫不经心的看着对面是,一家餐馆,一家还没开门的妓院,旁边开着门的一家卖日货的商社,看门楣上的日文招牌,应该是鬼子开的。
扯着步枪的手有些颤抖,宪兵队门前站岗鬼子的面孔并没什么奇特,除了比较矮壮外,并没感觉到鬼子有多可怕,但是那身军服让他的心理有些不舒服。
忍住上前把鬼子脖子扭断的想法,带着些微笑,慢慢走过宪兵队大门,借微笑的时机扫了两眼宪兵队内的建筑。
一辆汽车,两辆边三轮摩托车停在院里。
宪兵队大楼门口还站着两